“随便给我一杯苏打水吧。”苏陌知道东断瑶缺钱，要了份便宜的。
“嗯嗯！”董断瑶连连点头，正要下单，忽然想起来污喵还在旁边，咳了咳又问道，“你要喝什么？”
“减肥，不喝！”污喵面无表情。
“正好我也减肥！”董断瑶舔了舔嘴唇，偷偷看了苏陌一眼，镇定地下了单。
妈耶，这多不好意思……苏陌心里嘀咕。
很快蓝莓苏打水端了上来，服务员眼神有些怪异。
苏陌心里叹了口气，喝着苏打水：“你们衣服带来了吗？”
“肯定带了！”污喵踢了踢脚边的包，“我们一会儿先拍哪组？”
他们今天要拍两组照片，一组古风，一组cos。
“先拍古风的吧，你们先找个地方换一下衣服，我在这等你们。”苏陌小口喝着水，淡淡地道。
“现在就换吗？”董断瑶微微一怔。
“难道你还想在外面换吗？”苏陌笑着摇了摇头，古风是外景，地点正是上次和董断瑶一起去过的那个免费公园。
“哦哦……”董断瑶回想起了当时的窘态，脸上一热。
“之前发生了什么吗？”污喵眼中满是八卦。
“没什么，去换衣服了！”董断瑶微微红着脸，一手拎起包，一手强行把污喵拉走。
苏陌看着董断瑶那含胸驼背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她自身条件挺好的，只可惜时运不济，有些浪费漂亮脸蛋。
董断瑶乍一看似乎没什么优点，但是仅论长相，她或许是苏陌见过的女生中最完美的。
若是她的运气能好一点，即使是生在普通人家，也一定会带有不俗的气质。而董断瑶变成现在这般，也算是红颜薄命了。
当然了，苏陌也没心思去怜香惜玉，他自己的生活就足够麻烦的了。
正当苏陌无聊地在苏打水里吹泡泡的时候，董断瑶和污喵从外面回来了。
“太昊小弟……怎么样？”董断瑶身上穿着类似对襟襦裙的古装，脸上微红，不太好意思地转了一圈，眼神里透着期待。
“挺好的。”
但苏陌只是客套地点头。
其实董断瑶穿上古装之后非常漂亮，青色的薄纱，腰部丝带飘飘，增添了一种文静和书卷气，好似古书中的美人，云想衣裳花想容。
但是苏陌并不想太夸赞她，男人盛赞一个女人的时候，要么是逢场作戏，要么就是别有居心图谋不轨。但他和董断瑶只是交易关系，没必要逢场作戏，也不想有什么暧昧的企图。
“……哦。”董断瑶挠了挠脖子，低着头笑了笑。腰好不容易挺直了一点，现在就又弯了下去，小声道，“其实我也觉得我不是很适合汉服。”
“这是古装，不是汉服。”苏陌感觉自己可能说错话了，不过也没修正，只是笑着提醒道，“你在网上可别说你身上的是汉服，不然会被人喷的。”
污喵立马接话，啧啧道：“对对对，穿汉服的那群人可高贵了，咱可千万别惹他们！”
“行了，谁让你之前穿山货的。”苏陌大笑。
污喵不爽地啧舌，一说起这个，满是怨气：“我怎么知道那是山货，那群人臭矫情！中华上下五千年，只会盯着衣服不放吗？他们大概连四书五经恐怕都不知道！”
“行了，你知道四书五经是什么？”苏陌失笑着摇了摇头。
“……我又不玩汉服，现在谁记得这些玩意儿。”污喵脸上一窘，振振有词，随即挥了挥手，“走了走了走了，今天要拍两组照片呢！”
“四书是《大学》、《中庸》、《论语》和《孟子》，五经应该是《诗经》、《尚书》、《礼记》、《易经》和《春秋》……”
遇到自己懂的东西，董断瑶下意识地开口了。
但是没说几句她就意识到自己“半瓶水又在人家世界冠军面前晃荡了”，她又没忍住显摆自己那贫瘠的知识库，人家还用你说吗？
人家肯定看出你在显摆了！真是学历越低越喜欢张扬！
董断瑶心里恨不得把自己嘴巴撕烂，声音也越来越小。
“……对吧？”董断瑶几乎是嗫嚅着讲完，然后心虚地抬起头，咬着嘴唇，强颜欢笑，“其实我也是听说的，是不是这个？”
“嗯，好像是的……哈哈，我们学校发的知识提纲好像有这些，不过我还没看呢！”苏陌随口笑笑，然后鄙夷地看了污喵一眼，“你看看瑶琴不就知道吗？”
“切，她就整天记这些没用的东西。”
“总比你什么都不记好！我们现在走吧，打的还是坐公交？”
“坐公交！”污喵毫不犹豫，苏陌的交通费是要她报销的，既然这样当然选便宜的。
“太小气了吧你，三个人坐公交也便宜不到哪里去诶！”苏陌长叹一声。
污喵挺胸，磨牙道：“能省一块是一块！而且你才没资格说别人小气，掉钱眼里的家伙！”
董断瑶看苏陌若无其事地和污喵斗嘴，心里终于松了口气。她最怕别人看出她内心的可怜，然后刻意照顾她的感受，像那样的同情才是最伤人自尊的。现在看来苏陌应该是没有注意到，这样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