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爷爷住院了?”江裕脸色一变:“那欢欢呢?她怎么样?”
“我上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上去。”
他们两个人到的时候,秦爷爷已经转去了ICU重症病房。
“欢欢。”温苒气喘吁吁的跑到秦欢欢面前:“怎么样了?现在什么情况?”
秦欢欢眼睛红肿,明显是哭过的:“他们说爷爷现在心率已经衰竭,刚才抢救效果并不好,虽然现在各项体征已经稳住了,但依然随时有复发的可能。”
温苒眉心狠狠的一紧,扫了一眼坐在那里垂首的秦牧野。
“都怪我不好,我不应该表现情绪那么激动的。”
秦欢欢攥着温苒的手心里已经出了一层汗:“我应该要体谅爷爷的,爷爷为了这个家已经做出够多的了。”
“所以那件事你已经知道了?”
温苒似乎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始末。
秦欢欢没有说话,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
“我进去看看。”
江裕看到这个样子的秦欢欢,心像是被莫名的揪了一下,生生的疼。
他戴好了口罩,在ICU门口刷了指纹后,进入了病房。
“好了好了。”
温苒抱住了秦欢欢,轻轻的顺着她的背:“会没事的。”
前后没过半个小时,厉擎深也来了。
“你怎么来了?A国大使送走了吗?”
温苒见到他来,低声问。
厉擎深看了一眼坐在那里的秦牧野:“如果你想知道当年的真相的话,就跟我过来。”
真相?
秦牧野死寂的眼底微微有了些波澜。
空荡的安全通道里,两个男人对立。
“当年,恐怕除了秦老爷子,我是最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的。”
厉擎深沉缓开口:“所以我的话,很有可信度。”
“你说。”
也许是许久没有说话,秦牧野的声音带了些沙哑。
厉擎深的记忆追溯到七年前。
当时的他也不过二十二岁,在所有人看来,他就是个刚刚从国外读完博士回来的留学生。
但就是那个曾经被认为没有经验的小白,却在短短一星期一战成名。
没错,七年前那场严重影响到华国经济的经济风暴,只短短的持续了一个星期。
“秦老爷子之所以会主动发起这场商战,是因为受到了当时南家的鼓舞,两家都受到了南家的挑拨,但南家真正的意图是,坐享渔人之利。”
“南家。”
秦牧野迟疑了一瞬。
“是。”厉擎深干脆利索的回应了一个字音,语气里的威严没有人会质疑这话里的真实度。
“而当时,是秦总代管公司,所以很多压力都给到了他的身上,也就是当时,秦总患有了严重的抑郁症,所以不得已,秦老爷子重新掌管公司。”
他难得的一次性说了这么多的字。
“但秦老爷子毕竟年迈,很多时候处事方法过于死板保守,所以因此也带来了不少负面影响,秦总看着自己的心血一点一点付诸东流,不堪压力,选择轻生。”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爸的死和他没有一点关系?”
秦牧野狭长的眸眯着,似乎难以接受这个事实:“那为什么当时所有人都说,是秦老爷子逼死了我爸,就连我爸身边的亲信都这么说!”
“所以你希望怎么解释?”
比起他的偏激,厉擎深的嗓音有着专属于成年男人的醇厚与沉稳。
“秦老爷子同样也在自责,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痛苦。”
“不可能。”
秦牧野想都不想的说:“你说的字我一个字都不相信,你们所有人都为他开脱,怎么,难道这么多年只有我是错的吗?!”
他强忍着内心的激愤,牙关紧咬着。
“没有人有错。”厉擎深淡淡的看着他,语气平和:“只是我们所在意的东西不一样而已。”
秦牧野双目圆睁,死死地盯着厉擎深看了许久后,鸣愤然背过身去。
“倘若当时秦老爷子能给你一个解释,或许你现在就不会这样。”
“可惜他没有。”
秦牧野眼角猩红:“他的淡漠让我觉得,我爸的死就是理所应当,就是罪有应得。”
“淡漠吗。”厉擎深顿了顿:“秦老爷子在秦总去世后,在凌云山庄待了三天三夜才下山,而身体也是那个时候落下的病根。”
“秦牧野,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情。”
秦牧野的拳紧紧的攥着,浑身忍不住的颤抖。
“不可能。”
他胸口憋闷,甚至快要窒息。
“我不会错的。”
他脑海中浮现着父亲一遍又一遍跳楼的场景。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爸爸当时回头看这个世界时的眼神。”
秦牧野痛苦的蹲在原地:“他很失望,很失望。”
秦欢欢和温苒站在安全通道的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神色各有千秋。
温苒听到这里,将手轻轻的搭在了秦欢欢的肩头。
“进去吧。”
她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