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悦估摸着皇上此刻应该在紫宸殿,按着宁顺仪教的让春桥做了点吃的,便去了紫宸殿。
**姜见到东方悦还很诧异,忙迎上前道:“娘娘怎么来了?”
“有事求见陛下。”
“奴婢这就进去通报。”
很快**姜便出来迎道:“娘娘,陛下有请。”
东方悦进了殿,就见皇上坐在桌后看折子,看那桌子上成山的折子,还有他紧蹙的眉头,想必漠北战况比她想象的还要危急。
对于东方悦的不行礼,皇上也不强求,余光瞥见春桥还拿了盒点心,内心嗤笑一声,这番后宫做派还真学会了。
皇上挥手让宫人下去,瞥了一眼东方悦送上来的点心,“御膳房做的吧。”
东方悦一句“亲手做的”还未出口,就被皇上识破,也不羞恼,承认道:“是。”
“真难为你,特意跑一趟给朕送朕从来不吃的点心。”
东方悦默然,这本就是妮儿爱吃的。
“何事?”
“水云乡那事如何?”
闻言皇上伸手揉了揉眉心,烦躁道:“陈王直接把世子送到京都刑部受罚,不过路上遭遇劫匪把世子劫走了。”
东方悦斜乜着他,暗自叹口气,还是不说话了吧。
皇上自然明白东方悦再想些什么,但陈王认了罪,他也不好再发作。
“敢问皇上,世子在何处被劫?”
“益、荆州交界处,朕的人还没赶到就被劫走了。”
“卫王殿下不是在桂阳郡,何不让卫王去?”
“维德若去了,岂还能出来。”皇上似乎想起来什么,“朕记得,九派之一的洑零谷就在桂阳郡,正好朕的人说疑似是魔教的人,维德的身份不好与掌门说,不如你去跟掌门说说,让他们去打探打探消息,把世子接回来。”
东方悦看着皇上神情,这人一副什么都不知的样子,他素来心机深沉,光从表情看,她根本就看不出来这人是不是在装。
但他没有否认,刘维德在桂阳郡。
所以,很有可能就是皇家做的。
东方悦深叹口气,这人做事向来谨慎,洑零谷一事……只怕凶手只能是魔教了。
只是她想不明白,洑零谷到底做了什么,能让师从洑零谷的卫王甘愿背叛师门?
但这个问题,只怕永远不会有答案了。
出宫在即,东方悦日日去重华宫和凤阳阁看望两个孩子,偶尔还去宁顺仪所在的温室殿坐坐,日子过得倒也顺畅。
哪曾想到,出宫之日前一天,偏生出了事。
“你说什么?!”
冬桥哆嗦道:“重华宫来报,大皇子今日吃了宁顺仪送来的点心,中、中了毒,现下已经宣了太医了!”
话未说完,眼前的东方悦已消失不见。
东方悦此时只觉一片空白,中毒?怎么可能。这里是皇宫,每道菜入口前都有宫人先行试毒,怎么可能会中毒?
当东方悦火急火燎地赶到重华宫时,就见舟儿躺在床上,一旁的太医站了四五个,其中一个年纪较长的太医正给舟儿把着脉,眉头紧锁,似是十分严重。
东方悦冲到舟儿身边一看,只见舟儿满面痛苦,面颊乌色,嘴唇青紫,看得东方悦揪心不已。
太医令站起身就见东方悦站在一旁,着实吓了一跳,还不等他行礼,东方悦就一把揪住他问道:“什么毒?可有解?”
“回娘娘,经臣等诊断,似是剧毒乌木散。”
“乌木散?”东方悦一愣,“那不是剧毒吗?”
乌木散常见于西南一带,原是夷族之物,后来夷族覆灭,流落四方,乌木散却流传了下来,但极为罕见,东方悦长这么大,也只见过一次。
“娘娘见识广博,此毒一天之内若不能服下解药,那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啊!”
东方悦瞥到一旁桌上只吃了几口的点心,“宁顺仪送来的?”
“是。”
东方悦又转头问太医:“毒确实来自这盘点心?”
“确实。”
宁顺仪是二皇子生母,几年来她的儿子一直都是宫中长子,如今舟儿回来她的儿子只能是次子,可大安立太子素来都是立贤立嫡不立长,舟儿并非嫡子,回来也不可能当太子,她又救了二皇子,先前宁顺仪还提醒她来着,不太可能是宁顺仪。
但这深宫之中知人知面不知心,她与宁顺仪本来认识就没几天,那张笑意盈盈地面容下藏着是颗什么心她也不知道。
“宁顺仪在哪?”
“兴许还在宫里。”说着东方悦就不见了身影,冬桥大惊,急忙追了上去,可哪里还看得到东方悦的影子?
宁顺仪并不在温室殿,问了宫人才知道柳淑妃将她和几位妃子都请了过去,东方悦又急忙奔向含象殿,顾不得礼仪,直冲进大殿。
“秦妹妹这么火急火燎的,怎么学的规矩,怎么不先通报?”
东方悦理都不理柳淑妃,冲到宁顺仪面前冷厉地质问:“是不是你,在点心里下的毒?”
“什么?”宁顺仪有些愣,“妹妹你怎么了?”
“我问你,是不是你在给舟儿送去的点心里下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