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老者侯六认得,姓贾单名一个贵字,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大善人。
虽然家里条件真的很一般,但是为人乐善好施,这么多年看侯六命苦,又独自一个人照料这么多患有先天残疾的儿童,没少施舍侯六。
此时也正是侯六投桃报李的时候了。
毕竟惊了洛子谨的驾,这件事情说小只是一句话的事情。说大那可就了不得了,别看洛子谨如何的平易近人,甚至于众衙役打成一片,但是朝阳郡主的身份地位在那里摆着呢啊!惊了朝阳郡主的驾,脑袋能不能保得住,那也是未可知的。
所以侯六急忙上前了一步,说道:“贾伯,还不快拜见朝阳郡主。”
贾贵这才意识到一时冲动犯下了大罪,急忙跪倒在地上高呼道:“小老儿见过朝阳郡主大人。不知朝阳郡主大驾在此,惊了朝阳郡主的大驾,罪该万死。”
洛子谨却并未在意,而是递给侯六一个眼神,示意侯六给贾贵搀扶起来。虽说洛子谨是真的不好意思让这些年龄大人的人跪拜。但是架不住这些人动不动就跪下啊!这一天到晚要是挨个搀扶起来的话,她非得累出腰间盘突出不可。
侯六心领神会,立刻搀扶起了贾贵,解释索道:“贾伯,朝阳郡主让你起身回话。”
“贾伯,你刚刚说这不是邢捕快的尸体,可有何凭据?”洛子谨问道。
贾贵十分确定的说道:“刚刚仵作说这个死者是被人打死的,而不是淹死的,仅凭这一点,小老儿就可以断言,这个尸体并非是小刑。朝阳郡主有所不知,当年小老儿是亲眼看着小刑从河边跳下去的。当时已是深秋,河水湍急,冰冷刺骨,只见小刑跳了下去,等我们一众人赶到河边的时候,早就已经没有了小刑的踪迹。这不是淹死的是什么?试问,一个头部受到重击的人,又怎么可能会从这里跑到河边呢?”
贾贵的话说的有理有据,而且他做为目击者并没有说谎的必要。这瞬间让案情变得扑所迷离起来了。
难不成是洛子谨错了?这尸体另有其人?
在这一刻,所有人疑惑的目光都落在了洛子谨的身上。
再看洛子谨依然是泰然自若的模样,非但没有半点的慌乱,反而还很有兴致的偏头看向一旁的蒋捕头说道:“蒋捕头,你用过疗伤药之后,伤应该好了很多了吧!不至于站不起来吧!”
洛子谨的疗伤药是特制的,毕竟中医世家出身的她,又因为后来做了特工,在这疗伤药上可没少下功夫
虽然是被洛子谨打伤的,但是如果没有这疗伤药,蒋捕头现在估计还处在奄奄一息的状态中呢!
很明显蒋捕头这个人是对事不对人,他一拱手说道:“多谢朝阳郡主大人的疗伤药,下官的伤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听到这个回答的洛子谨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继续说道:“蒋捕头的身体既然没有什么大碍了,邢捕快怎么说也算是你的大哥,现如今你的大哥就躺在那里,你难道不应该跑过去寄托一下哀思吗?你这样端坐在这里,好像是没事人一般,是不是有点太不讲情面了啊!”
蒋捕头有些愣神,他似乎欲起身,却又突然改变了主意,转而说道:“刚刚贾伯说的还不够明白吗?那具尸体根本就不是邢大哥的。我为何要上前去祭奠?”
蒋捕头的态度如此坚决,洛子谨只能是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膀,随后转向了邢夫人,继续说道:“邢夫人,这尸体是不是你邢捕快的,我想你做为邢捕快的遗孀,应该最有发言权才对了,那就请邢夫人上前辨认一下吧!”
邢夫人明显有些胆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蒋捕头。
愣在原地半晌之后,才战战兢兢的说道:“朝阳郡主大人,民妇想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吧!仵作既然已经确定了死者是因为头部被击打而死的,那肯定不是我的相公了。”
“就这么草率?”洛子谨眉间轻挑了一下。
邢夫人反驳道:“这不是草率,是实事求是,我相公是跳河自尽而死的,这一点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邢夫人,看来你还真的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洛子谨无奈的摇了摇头。
邢夫人却并不认同的说道:“民妇实在是听不懂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洛子谨没有再理会邢夫人,而是转而走到了人群正中,一脸严肃的说道:“大家是不是也都觉得邢捕快是被水淹死的,所以这具尸体不是邢捕快,另有其人啊!”
确实是这样,众人纷纷点了点头。
洛子谨却继续说道:“要我说,这具尸体是被重物击打致死的,不是淹死的,反而对了。这更能证明,这具尸体就是邢捕快。”
没等邢夫人和蒋捕头跳出来反驳。贾贵率先忍不住了,毕竟贾贵一生走的端行得正,把这看的远比性命还要重要。上前一步说道:“朝阳郡主,小老儿虽然谈不上有多么的高尚,但是也绝对不会硬是把黑的说成是白的。朝阳郡主这么说,岂不是在说小老儿在说谎了。”
洛子谨思忖了片刻之后,回应道:“也不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