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州市警务局路安支队事故处理办公室。
“姓名?”
“叶凡。”
“年龄?”
“22岁。”
“学历?”
“大学本科。”
“啥?大学生?”大胡子笑道:“现在碰瓷的学历要求都这么高了吗?”
“我不是碰瓷的,我根本不认识那位大爷。”
“好了,别狡辩了。就你那身破烂行头,你说不是碰瓷的,那你是干什么的?”
“我本来是做医生的……”
“什嘛?医生,就你?快别侮辱这个神圣的职业了,好不好?”
“我真的是医生,一个月以前还在老家中医院上班的。”
“行,你说你是医生,凭证呢?既然是医生,执业证书总有的吧,快拿出来看看。”
“所有证书目前都被押在老家中医院了,暂时还拿不出来。”
“那就是空口无凭啰,还不是无业游民嘛。我懂,为生活所迫嘛,谁年轻还没有犯错的时候。”大胡子顿了顿,接着说:“我这人天生一副好心肠,碰到我算你小子运气好。以前的事呢,没被抓到我也就不追究了,从今以后好好做人吧。”
我靠,就这样一个溜须拍马、颠倒黑白的家伙也自称好心人?叶凡恨不能走上前去撕烂他的一张臭嘴。
“我真不是碰瓷的,我在许州也有工作,就在事故发生的路口前面不远,叫大富豪会所。”
叶凡其实特别不想提及自己现在上班的地方,大富豪会所,一家并不大的洗浴休闲按摩中心。自己堂堂一个正规中医药大学毕业的执业中医师,竟然沦落到给那些空虚寂寞的富太太们倒洗脚水的地步。
没错,就只是倒洗脚水。连做技师的资格都没有。
“哦……”大胡子可能没料到叶凡还真有份工作,“行吧,你说的我会派人去核实。你叫什么来着,叶……叶凡,对吧,你这名字咋一听就比较让人心烦呢,咳咳!”
接着,大胡子拿起桌上的电话,“喂,小李呀,肇事者的行李检查好了没有。”
“有的,头儿,按照您的吩咐,我们几个兄弟仔仔细细检查了,连一根针都没放过。”
“结果呢?”
“只有一条破被子和几件破衣服,没有发现任何值钱的东西,对了,还有一本破破烂烂的书,上面的字都不认识。”
“行,你现在就把书拿过来。”
几分钟后,小李推门而入。
“喏,就是这本。”小李双手将一本泛黄的册子递给大胡子。
“咦,还真是本怪书。”大胡子仔细端详良久,摇了摇头:“确实,一个字都不认识。”
随即把书扔给对面的叶凡:“这是你的东西,快说说看这上面写的都是啥?”
叶凡拿到手里定睛一看,乖乖不得了,封面上用篆书写了几个大字:《仙授秘方(上)》,这些个“半文盲”当然不会认识。其实不光他们,即便是博士生,只要不是语言文字相关专业的,对这些长得跟道符似的文字也只能干瞪眼。
叶凡是因为学的中医,大学《医古文》里曾经接触过,所以并不感到陌生。后来因查阅古籍需要,卖了本《篆书字典》才得以认识一些常见字,不过碰到生僻的还得照着字典查。
《仙授秘方》相传为道医始祖长桑君所著,长桑君的名字一般人可能并不熟悉。不过他的大弟子说出来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没错,他就是号称春秋第一神医的扁鹊。
扁鹊也被尊为中医学的开山鼻祖,生卒年不详,姬姓,秦氏,名越人,所以又称为秦越人。
叶凡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还是在语文课本里的那篇古文《扁鹊见蔡桓公》,此文讲述了蔡桓公讳疾忌医,最后病入骨髓、体痛致死的寓言故事。
寓言故事都是通过故事讲道理的,其他的并不重要。不过叶凡关注点却在于扁鹊的医术之神技,也就是从那时起,叶凡立志要成为一名中医,期待有朝一日,医术盖世,救天下苍生于病魔。
因此,高考填志愿的时候,叶凡全部选了中医类院校。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中医药大学的课堂上,连教授《伤寒论》的老师自己都亲言并不相信中医治病。病轻用西药就够了,起效快服用也方便,病重了中医根本不顶用,还得往大医院排队找西医专家。
中医教授都这么说了,世人对中医的态度可想而知。
虽然华夏国每座县级以上的城市至少都设有一家公立中医院,不过都是挂羊头卖狗肉,每家中医院实际从事中医岗位的不足一成。
叶凡大学毕业后在老家就职的中医院也不例外,拿着中医的执业证书,干的基本上都是西医的活儿。
后来由于被医院领导算计,工作丢了,证书也被扣押了,不得已来到许州闯荡。
临行时,科室老主任塞给他一本手抄的《仙授秘方》小册子。交待说,这是他祖上传下来的道医神书,自己在医院能单用中医方法治病立足靠的就是这本神书,从医近五十载,这本神书早已背得滚瓜烂熟,自认为运用也很得当,但效果总是差强人意,一直以来苦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