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赋赋眉头微动着笑了笑,端正着身子如同见了鸿儒馆的先生般道:“回外祖母,没有。”
高氏转目就看赵与歌,“我看着赋赋身子实在太过清瘦了,要不然让赋赋来外祖母府上,我给她调养调养身子如何?”
苏赋赋恨不能马上拔腿就跑。
赵与歌看她慌色的样子笑道:“外祖母,她年岁尚小,不着急。”
高氏慈眉笑了笑,“这倒是。”说话间就见许云宓和张楚然看着贺礼,要么戴在了手上,要么就是摸摸那给待出世的孩子准备的棉花布料,唯独苏赋赋虽是客气笑着,但手都没挨到贺礼一下,就让阿施端去了身后。而且眼中还刻意躲避着自己身边的与歌。她就猜着,难不成是小两口吵架了?
那她可不能当没看见,得给活活稀泥。
就跟赵与歌字句缓慢道:“其他的簪花倒是不要紧,就是那镯子,不知道赋赋戴着合适不合适?”
赵与歌当下就跟笑的脸都僵了的苏赋赋道:“赋妃,外祖母送你的镯子你戴上给她老人家看看。”
阿施一听这话赶紧端着贺礼靠前来,高氏却主动道:“来,外祖母给你戴上。”
苏赋赋不失礼数的尬色一笑。
心道老人家你不用对我如此好。
我跟他真没什么关系,以后也不会有。
她缓步到了高氏跟前,高氏给她轻挽起衣袖,这才看见她手上本就戴了一个白玉镯子,是赵承延送的那只,还未等高氏开口,赵与歌便起身一声不吭地抓了她的手就给她摘了。
从头到尾,他一声未吭,脸上也没有表情,苏赋赋这才觉出,这端王实则是个十分霸道的人。
只是她猜不出他是从何时起将他们拜堂的事情当了真,将她是他娘子的事情当了真。所以他昨夜…才会那样强行对自己。
她想着应付完今日,无论如何也得逃了才行。
高氏看了眼她摘下的镯子,道:“起初还担心你这丫头的性子不喜戴这玉镯。”
说着翻开方木锦盒拿取出里面润润的墨色翡翠镯子,再道:“这出自一块祖传的老料,之前做过了一只镯子后这料就只够再做一只小些的镯子。便就一直留着,想着等它遇到合适的人,如今……真的等到了。”
高氏说着给苏赋赋轻手戴上,瞧着她细嫩的手腕与翠镯的完美契合,忍不住点了点头,感叹道:“正合适。”
赵与歌看着挑眉笑了笑。
别人不知这其中的事情,他可是知道。
这只镯子跟娘亲生前所戴的是同一块料子,也是外祖母她老人家的念想。
她心里定是极其极其的喜欢苏赋赋才会舍得做成镯子送给她。
苏赋赋看着这镯子暗暗蹙了下眉头,虽然心里别扭,但老人家满头白发,能哄一日是一日吧!
她便酒窝深深地笑道:“赋赋很是喜欢,多谢外祖母。”
见这边外祖母跟女眷都熟悉了,赵与歌便告辞去了行云殿。
“表哥。”
在工部任水部郎中的蔺信起身与他恭敬问好。
因其职位掌天下川渎、陂池之政令,导达沟洫,堰决河渠。
虽时有被差去外地之时,两表兄弟一年到头倒也见不及一面。
刚坐定,蔺立行就从袖中拿出了一本普通的黄绵纸册子递到了他手里。
然后听蔺信道:“表哥,这是我这几月打探出来的江西修缮河堤的名目,这赵拓确实动了手脚,他们克扣银两,偷减土方,账目弄虚作假,朝廷下拨二百万贯,他竟掏走了五十多万贯。他们如此偷工减料,再下去个三五载,河堤失漏,庐舍为虚,舟行陆地都是不可避免的。”
赵与歌翻看着册子,待细细阅过,他眉头攒着道:“五十多万贯…钱数倒是足了,可是…”
蔺立行明白他的隐忧。
“可是这贴子若是递上去,怕是皇上那边又要将择选太子的事情延后了。本来现在你风头正盛,若是一拖,就怕夜长梦多。而且皇上那边张殿监递话,皇上最近的身子不太好,那二皇子赵拓本就是个爱去皇上跟前装孝顺的主,只怕一来而去,让他卖乖得了便宜。”
赵与歌随着微微颔首,“外甥与舅舅所思想同,这事情当然是个把柄,但现在用有失稳妥。”
殿中人聊着,殿外大理寺的霍司直来传话,说皇上召集百官明日早朝。众人顿明其意,心里猜出明日皇上可能要提及太子择选之事。
该来的终归要来了。
赵与歌与舅舅、表弟用过午膳,一直品茶谈事到了彩霞漫天,他便吩咐探水去请外祖母,等他们几人出了端王殿,就见高氏跟李小荔还有方姀加上那两个小家伙并排走着。唯独苏赋赋独自垂目跟在身后,一副反抗命运,结果一败涂地的模样。
赵与歌早就预料到了。
泰水大人也是她请来的,就因之前就耳闻过她痴佛,自然跟外祖母能聊到一起,便在方才出了堂就命探水去请了。如此一来,她今日定是没办法再闹着回苏国公府了。
到了跟前,赵与歌问过好,便主动将竹儿茸儿抱在了怀里。
高氏便借机跟李小荔道:“瞧瞧,若是与歌跟赋赋能添上这么一对儿,我梦里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