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合刚步前坐下,账外陈直跟苏赋赋说着话就进来了。
两人看着张德合一怔。
不过陈直很快就道:“小九,你去收拾!我给王爷和张将军泡茶。”
说着他就将手里的包袱和被褥都塞给了苏赋赋。
苏赋赋知道张德合是谁,可即便如此,也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份。
她乖乖地嗯了一声后就快步去了帐中的矮屏后。
张德合并未见过苏赋赋,自然也认不得她,只闷头跟赵与歌聊道:“王爷,明晚此时,禹城城中的逆贼就会知道我们大军出征平乱的消息,定会动手。末将……想今晚趁乱摸进他们把控的那片山脉中,去找他们熬制硝石的地方。不然,等我们大军到前,他们怕是会更加戒备。”
赵与歌边听着他的话,边递了茶给他。
那茶盏落桌间,就听赵与歌沉声慢道:“我本打算明晚探子带来消息后再行计划。不过,张将军所思更是妥当。就依你的意思,晚膳后你带人先行,这几日那右翼队伍就让陈将军代你暂领。”
三人喝了一盏茶后,外面的小卒们提来了晚膳。
张德合跟陈直便起身告退。
见他们走了,矮屏后饿的肚子咕噜咕噜的苏赋赋两步蹦到铜盆前洗过手,就赶紧到桌前开了食盒。
她眼睛水灵灵的看着正在擦手的赵与歌道:“这张将军的长相倒很是周正,但没看出何处跟然而姐姐相同,看来然儿姐姐应是随了娘亲。”
赵与歌靠前来给她盛了碗温水。
一旁端稳坐下,道:“真是小孩子,竟然还对这种事情有兴趣。”
苏赋赋放好菜肴,布好碟箸跟着坐下道:“王爷你跟皇上就颇像…就是所言的神似。我表哥…嗯…就比较像我堂姑了。”
赵与歌看着她小嘴巴吧嗒吧嗒的真是什么都敢说,忍不住催她道:“快吃饭。”
苏赋赋填饱了肚子,外面的小卒就来给赵与歌添洗澡水。
他们提着木桶一趟一趟地忙完,赵与歌就靠前去摆弄了那遮挡浴桶的画屏,片刻后,听他道:“去吧!”
苏赋赋步前鼓了鼓脸颊,道:“那你怎么办?”
赵与歌目光看向账外,“一会儿我去外面的浴帐里冲一……”
还不等他将下字说完,就见苏赋赋对他讪然一笑,扭头抱着衣裤如同一只小猫一样藏到了屏风后。
宽大的木桶里苏赋赋似鱼儿一般自在,潜了一会儿她才露出脑袋,探手从香木盒里取了麻团色的澡豆在手心里揉搓了两下,一时间这帷帐内就溢满了露水般的淡香。
只是那香气刚拂过长长的青丝,苏赋赋就觉有什么一晃而过。
因为帐内的烛光被屏风阻隔掉了一些,她只好将身子往前倾了倾,再朝那桶边看去。几息,一条探头探脑的小花蛇冒了出来,傻愣愣地看向她。
“小东西,还想吓我?”
苏赋赋挑着眉头将它掐在手里。
只是她如此娇俏的埋怨,赵与歌心猜着应是蜘蛛,飞蛾而已。
便目不离卷的问她:“什么小东西?”
“奥,我捉到了一条小蛇。”
摸着桶边站起身的苏赋赋,语气毫无波澜。
只是赵与歌却被吓坏了,落了书卷疾步到了屏风前,垂目问她:“可有伤到你?”
苏赋赋抬手抓过衣架上的白衫裹在粉白的玲珑身子上,她因熏蒸而艳如红果儿的双颊面向屏风外那个颀长的身影,道:“我没事。”
说着便整理起衣裤,只是耳边这“咻咻…”的摩擦声是?
她蹙眉缓缓看向那音来之处。
“啊…”
一条两指粗的大蛇朝苏赋赋扑来,她本一转身就可躲开,可竟被衣架拦住了。
登时脚上刺痛。
“快丢了这小蛇。”赵与歌奔到她跟前,急喊着抓过她手里的小蛇快丢了出去。
果然,小蛇一丢,那紧咬着她脚踝不松手的大蛇瞬间消失在了帐子里。
苏赋赋没有要伤小蛇,却被小蛇的家人咬了,她委屈的刚要瘪嘴,就被一脸紧色的赵与歌抱去了床榻上。
“王爷…要不要小的进来伺候?”
门外闻声不对的守账小卒正好搭腔,赵与歌边挽着苏赋赋的裤脚边速速告知情况吩咐他们去请军中方士。
苏赋赋就仿佛刚才的蛇咬的不是她一样,还事不关己的一心竖着耳朵听。
只是再一转目,就见赵与歌从她的伤处吸了一口血。
她眉间一簇,心里忸怩着要抽腿,不过赵与歌抓的很紧,半寸未移。
足足吸了五六次,他才立直身子去漱口。
恰巧门外的军中方士胡柄中提着药箱灰袍大步而进来,“王爷,这蛇是何模样?”
赵与歌擦着嘴角引他来到床榻前道:“红黑身子,应是火赤蛇。”
胡柄中点头应着,随即蹙眉验伤,又探问苏赋赋可有不适,她只赶紧摆摆头。
他便放了脉枕,道:“那我给您把把脉。”
苏赋赋转目看向赵与歌,努了努嘴巴。
她清澈的眼眸里什么心思,他一眼就能看透。
赵与歌便直言不讳道:“胡方士,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