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赋赋没了动静,扯着缎盖就蒙在了头上。
但赵与歌还有一箩筐的话跟她说,就离她近了许多,语气软的跟刚才仿佛不是同一个人,道:“身上的伤好些了吗?昨日多谢你,若不是你冲动去救人,本王怕是造孽了。”
苏赋赋对这事儿还真有话要说,扯了头上的缎盖道:“我身子没事,也不用你谢。但是我就不懂了,争皇位的办法那么多,你非要用这一招?铁石心肠。”说着她顿了一下,懒言道:“总之,你往后好好对然儿姐姐,莫要再伤她心了。”
说着话,寝室外面突然传来了急匆的脚步声。
赵与歌本打算今晚跟苏赋赋大吵一架,所以就让将人都打发去了殿外,怎么这个时候又?
他疑惑地坐起身,就听探水在门外急道:“王爷,宫里出事儿了。”
两人一个骨碌赶紧起了身。
赵与歌速速点了灯,探水进门步前道,“王爷,皇上召您进宫,来请的小太监说皇宫外几百人闹事,疯子一般遇人就伤,听说口中高喊着‘白烛教’,这宫里宫前都乱了。”
“看来这白烛教这是卷土重来了。”
赵与歌浓目说着,就见苏赋赋给他取来了衣裳,垂目什么话都没说伺候他穿上,又给他加了件披风。赵与歌明白她是因没有侍女跟来伺候才动的手,可他还是觉得她体贴,拢了拢衣襟,轻声道:“安心歇着。”
话完扬着唇角跟她笑了笑,就带探水走了。
苏赋赋靠前合门,心里却愈发不安。
白烛教她听爹爹和娘亲提过,此教早在五年前创于江南,始者为的是一同诵经念佛为穷苦人驱除些苦痛,这本是好事来着,可惜未想这就有人打了歪主意,待此教成事两年后,别有用心之人就诬陷了那始者,将他赶出了白烛教,而这些人就继续打着佛家的旗号笼络穷苦人的心。时日一久,便怂恿穷苦人为其卖命,打着白烛教救助穷苦人的旗号去抢劫富庶人家。
最后怂恿者中饱私囊,而这些穷苦人明明过得猪狗不如,却口中念念有词,自觉救助了天下的穷苦人,功德无量,对于他们只是被人利用的工具一事浑然不知。
两年前朝廷派重兵围剿白烛教,用时三月平定。
可众人皆知,那一万多被放回家中的白烛教信徒,他们很难回到正常的生活中,他们的家人从耐心训诫到最后放弃,所以白烛教被人利用,卷土重来也是迟早之事。
只是没想到,此次,他们竟敢冲着皇宫来了。
太和殿中灯火通明。
朝中枢臣悉数入殿。
殿外时不时报上急奏,赵鹤鸣看着殿外目色深凝。
丞相许升旭先开口道:“皇上,白烛教的贼人,以屠城为要挟妄想成国,如此挑衅朝廷的荒诞行径,罪不可恕。依老臣之见,可假意和谈,趁其不备,重兵围剿。只是此次,莫不可放虎归山。”
那新上任的御史大人,群而不党的方成斯斯文文的拱手道:“皇上,远安,方宁,禹城,矛里,清溪这五城,百姓共计二十多万人口,一旦动兵,必然生灵涂炭。再言北胡乌国新王刚刚继任,北胡内部还余有二心,万一他们趁机发难,我们将陷内忧外患之局。依臣看,可真心和谈,就分一座城池给他们,待野兽归笼,我们再出兵一并剿灭。”
陈琨瑜面生怒色,道:“堂堂大蜀分一座城池给叛贼?那相当于给了他们一块御赐招牌。”说完,他恭敬面向赵鹤鸣道:“皇上,臣之意,不和谈直接开战,而且我们要摇旗呐喊,声势浩大的战。让这帮贼人知道,我朝将举天下之力铲除白烛教。”
赵鹤鸣看向那三位默不作声的皇子。
“你们如何想的?”
三人不等搭腔,门外大理寺来禀话,“皇上,这是刚审出的供词。”
高儒升赶紧上前接过奉上。
赵鹤鸣一目十行过沉声道:“他们在五城中各藏了几百担的炸药。”
众人一听炸药马上慌了,怪不得他们有胆子叫嚣屠城。
正蹙眉各自商议着,赵与歌大步靠前道:“父皇,前不久儿臣查阅的案件中,就有一处禹城山洞中私熬硝石的案子,这禹城山脉连连,而此地四通八达,连通各处。想必那些叛乱贼子就是从这里得了硝石后悄悄运往各处。此战若他们有源源不断的火药供给,我们的将士恐是难以招架,遂儿臣请命,带兵围剿禹城叛贼。”
“儿臣一并请命平定叛乱。”
赵拓和赵承延靠前同呼。
赵鹤鸣看过三人沉思了片刻道:“兵部…我们有多少人可用?”
兵部尚书赶紧上前回话道:“回皇上,留京三万余,可调用禁军八万人。”
他话完,苏义邦沉不住气了,一旁道:“皇上,臣的苏家军带回来五千人,虽人数不多,但个个英勇,对付那些小贼可以一当百,皇上若是不撵我,老臣想帮皇上打完这一仗再回西塞。”
赵鹤鸣听他这个莽夫直言倒是心里安稳了许多。
不过他还是调侃道:“割鸡焉用牛刀?安心回你的西塞去。”
苏义邦只好大喇喇地应了声。
殿中一时再无声音,许久以后,赵鹤鸣才目中决断道:“这一次,必要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