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几步,她便丧气道:“主儿,王爷对您确实温柔,可清翩总觉得,他跟赋妃在一起才是他本来的样子,该生气便生气,这多好?他跟您从来就没点别的表情,就像个假人一样,连说的话也是,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这赋妃来了这些日子,王爷跟她说的话能抵了跟您一年的。”
“赋妃性子多讨人喜欢。我都喜欢跟她在一起,更何况王爷?她洒脱的,就好似是天上的鸟儿,无拘无束。而且她笑起来多甜?她是被宠大的姑娘,不像是我…要小心翼翼的活着。但她又不同于那些被捧在手心里的娇小姐,她对人真诚,热情,光这一点,就是我如何也做不到的。”
清翩可没觉得她又这么好。
只道:“就昨日她主动让您坐了秋千您就如此高兴?就如此偏向她?”
张楚然却目色又染了几分闲愁,道:“我是心疼她。”
“那主儿您可多余了,你看看她,王府里有王爷,外面有綦王,她可是春风得意,也不怕别人传闲话。”
“今日之事那是五皇子抢的马车,你又不是不知?再说,男女之情就是如此,尤其是他们两人本就是一对儿,马上都要拜堂的感情,怎会一下子就切得那么干净?像是从未认识过?”
她说着看过一眼漫天的繁星,温柔道:“总要需要一些时间去慢慢淡忘。”
…
待她们走了,赵与歌慢条斯理地吃起了晚膳。
慢到他都把苏赋赋给熬困了。
时不时的打一个哈欠,揉揉眼睛,再左顾右盼。
“一个姑娘家的脸折腾成如此,你倒真不怕留了疤。”
见他说话如常了,坐在他对面的苏赋赋心里也松快了许多。
因为有困意,所以说话有些慢,瓮声瓮气地道:“不怕,他们手下有数,都是同窗,不会过分的。”
吃了得三刻,他终于吃饱了。
又喝了口茶,道:“陪我到街上走会儿,消消食。”说着起了身,扫过探水和阿施,“你们回去歇着吧,我们就在府外走走,片刻就回。”
苏赋赋脑瓜里倒是想起来更有趣的事儿,起身道:“不如跟我回府陪小桃红玩儿吧!”
“好。”
赵与歌只是想找个机会将方才的事情说开,去哪儿自然都无妨,就爽声应下,两人便回了隔壁。
到了府前,慕贺问过好后就看向他们身后,苏赋赋一眼看穿,道:“你找阿施?她回去歇着了。”
慕贺这才敛神憨憨应了声。
见他如此,本要走开的苏赋赋眼珠一转,道:“对了,慕府将,你帮我找阿施过来吧!让她回院子给我拿两件披风,这两日我觉得冷了,那边府上还没有预备。”
慕贺赶紧喜色应下。
两人回身往里去,赵与歌主动接过小厮的府灯,两人并肩而行。
“慕贺喜欢阿施?”
“现在看来……应该是相互喜欢。”
两人说话间,就见茸儿和竹儿拿着鱼灯走了过来,那鱼身华彩且缤纷,在夜色里尤为好看。
春半靠前来道:“王爷,大小姐。你们回了?我这陪小小姐和小少爷玩儿鱼灯呢,今日课上先生亲手教他们做的。”
茸儿和竹儿愣愣地看着赵与歌,然后齐齐道:“王爷好。”
说完就到了苏赋赋身旁给她看他们的鱼灯。
苏赋赋接过一个,欢喜地摆了两下,夸赞道:“我都不会做鱼灯,你们小小年纪却有如此好的手艺,可比姑姑厉害多了。”
“那明日我让探水备好材料,我教你。”
一旁的赵与歌猝不及防地说了一句,引的苏赋赋侧目一脸纳闷。
茸儿和竹儿也跟着虎头虎脑的看向他,迟迟道:“那你还会做什么?”
“还会做风筝,你们要不要学?”
“学。”
“那明晚都来端王府,我教你们。”
苏赋赋头次见他哄小孩,语气很是温和,说着还主动抚了抚他们的头。
待他们三人走远,四下安静下来后,赵与歌垂目看着身前府灯里的盈盈烛光,徐徐开了口。
“我今日吓到你了吧?”
“嗯。不过也怪我,我确实没按规矩来。不然,你也不会发脾气的。”
“那他……抢了你去,跟你说了什么?”
一说这事苏赋赋羞了,捂着发烫的脸颊揉捏了好一会儿,道:“他说会一直等我,除了我…他此生谁都不娶。”
赵与歌闻言手间一时掐紧了灯柄,好像只有如此,才能给被揉碎的心止止疼。
苏赋赋看他不说话了,便以为他误会了什么,赶紧解释道:“王爷你别多想,我与你的契亲之事我一字未提。赵承延只是因为心痴,才要等我的。”
赵与歌顿了片刻,才目中黯然道:“我知道。”
晚风同时吹拂过两人,却因为心境不同,而各有滋味。
苏赋赋的晚风像是一颗切开的酸甜橘子,橘香浓郁,甚是可口。
而赵与歌的,更似是裹着冰刀的凌厉北风。
让他想起了那场大雪,那个徐徐倒下的身影。
脚下并不远的路,异常的漫长,直到进入马院,步到小桃红跟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