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宝跟其他小厮们将苏义邦从西塞给她带回来的各季节的亮丽衣裙,胡服,骆驼皮做成的护腕,戴在脚踝上的樱桃石银铃铛,她喜欢的罕宝刀等都送进了她院里。
苏赋赋吃着葡萄看阿施一样一样给她展着。
“这条…这条都给你。”
阿施拿起几条手串,苏赋赋指了指那条亮橘色和天蓝色的说了句。
阿施虽是很喜欢,可却没有似以往那么欢喜。
苏赋赋便想着这些日子迟迟没问出口的话,也到时候该问了。
她吐干净了葡萄籽,边擦着手道:“阿施,你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这些日子总是愁眉不展的?难不成是因为我要成亲,要进宫住,你不想去?那你尽管说,你就留在府上便是。又或是明年不想跟我离开洛京,你都不需要瞒着我。”
阿施摆摆头。
“不是多大的事儿,就是……就是我喜欢的人…”说着她肩头一耸,看着苏赋赋挤出一丝笑意道:“他早有心上人了。”
苏赋赋一听是这事儿,赶紧丢了手里湿巾凑到她身边,“谁呀?”
阿施不想说,身子往旁转了转,叠着她的衣裳道:“都过去的事儿了,不提也罢。”
“你少蒙我,什么过去的事儿?说来…也就有十日?可是平日你都是跟我在一起,你是从哪儿喜………”苏赋赋突然想到了什么,惊目看着阿施,“莫非是…慕贺?是不是他?”
她还真的一猜就猜中了。
阿施想否认,可是又不想撒谎,只好叹了一气,认了。
“我就说你那天怪怪的,原来是人家慕贺有心上人,你爱而不得。”苏赋赋开玩笑地说了句后,转而语气有些认真道:“没事,你看慕贺他呆呆傻傻的,说不准你俩在一起还不合适呢,我给你找个更好的。”
阿施却努努嘴巴。
“我就喜欢呆呆傻傻的。”
“好,那我就给你找个呆呆傻傻的。一定让王大小姐满意,行不行?”
阿施被她哄得垂目笑了笑,“大小姐,你不用将我这事放在心上,我再缓几日便就好了。眼下,先把大小姐嫁出去才是正事。”
阿施边说着就见苏赋赋拿着一把宝石银鞘罕宝刀喜欢的很。
只是想不到苏赋赋却打量着慢声道:“就用它当定情信物吧!”
……
苏义邦入宫面圣,一番正经的述职后,两人说起亲事,相互夸赞客套中赵鹤鸣着内务府尽快定出吉日。
翌日。
皇太后宋氏六十生辰。
赵鹤鸣特恩赐三品及三品上官,携家眷长子长女参贺寿宴。
宴席前,众女眷先去了福寿殿说话,出嫁的云旎公主带着表姐钱可臻一同来了,见两人相处的情同姐妹,苏赋赋再没有任何顾虑。
榻上皇太后宋氏,穿着杏黄团花纹的大袖衫子,暗红交领的素锦金丝裙,高额挽髻饰金玉珠簪,看着几人来了,看着满屋女眷,目光最后落在了苏赋赋身上,她缓缓将怀里的小黑猫角儿放到了一旁,眉眼中柔和的浅笑道:“苏家姑娘近前来。”
苏赋赋跟宋氏完全不熟,倒不知道她突然喊自己近前作何,就看过李小荔一眼后乖巧的去了前面问好。
“听皇上说,你跟五皇子的亲事定了。”
“回皇太后,是,现在就等内务府的信儿了。”
宫里的几位贵妃闻言纷纷低声跟赵承延的娘亲苓贵妃道喜。
“好好好,马毬场上哀家就对你这小姑娘印象颇深,鲜衣怒马,英姿飒爽。还想着是何人会有这般福气娶姑娘为妻,未想,你择的郎君就在我跟前。”
宋氏客气话完接着道:“赋赋你看哀家发髻上这七八只簪子,哪只最可心?挑上一支,当做哀家送你的贺礼。”
屋里众人着实慌了神。
皇太后可是从未有过如此举动。
即便是云旎公主,也不曾听说她可以在皇太后的发髻上挑簪子。
李小荔刚要站起身,就见苏赋赋已经从宋氏发髻上拔下了一只南王珠簪。
她看着月牙儿眼笑起来甚是和蔼的宋氏道:“皇太后这支。”
这傻闺女。
李小荔那个心都跟着揪了起来。
赶紧道:“皇太后,您莫怪。赋赋这孩子总是莽莽撞撞的。”
宋氏却喜欢苏赋赋这样的性子,道:“这般听话的孩子,哀家极是喜欢。”
说着她接过簪子眼中回忆着往事道:“这只簪子是哀家为贵妃时得来的赏赐。一晃竟然几十年了。它虽不似凤簪那般的气势。但是,也是独此一颗。来,哀家给你戴上。”
苏赋赋跪地受赐。
那圆润如拇指大的珠子插进苏赋赋的发髻,她只觉得头上一沉。
然后就听宋氏道:“苏家姑娘俊俏,担得起这颗珠子。”
李小荔赶紧上前带着苏赋赋磕头谢恩。
众人就此簇拥着去了紫宸殿。
迎门见硕大的寿字绣屏,殿中清凉,一字排开的矮案上珍馐美味,美酒佳酿。
众人献礼贺寿后,赵鹤鸣道:“借此吉日再宣一桩美事,吾儿赵承延与苏国公府千金苏赋赋佳偶天生,内务府已择定吉日,下月结百年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