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终究还是落了下来。虽然不大,但是淅淅沥沥的打在街边的石板上,迸出一朵又一朵的雨花。常晴弯下身子,护着自己怀里的几个馒头和两个肉包,快步的跟在常月后面向城中心走去。
“快点,快点。”常月一边催促着,一边左右张望着,希望可以看到老赵头等人的身影。
忽然,地面一阵抖动,紧接着,便听到远处有人大喊:“杀人了!!!救命啊!!!”随后不及常晴反应过来,就见一群黑压压的人骑着大马向这边冲来,带头的那个身穿黝黑盔甲,头戴头盔,看不清样貌,他一边骑马飞驰,一边冲身后的人吼道:“小伙子们随便杀随便抢,一个别留!”若说是流寇马匪之类,其装备之精良也显得太过于违和了,但又不像是大夏大隋如何一朝的军备。
来的军队在路中间一路往城中心飞奔,沿路见人便杀,前一分还一片欢闹的长乐城,眼下却宛如人间炼狱一般。常晴急忙拉起已经愣在原地的常月,连怀里的食物也顾不得了,飞快的跑向两旁的小巷子里。但又这样想法的又何止他一人,街上的众人四散而逃,原本就人多的远胜往常的长乐此刻只更显拥挤。离所来军队最近的人,因为推嚷不开,有被战马蹬开的,有被来人持刀砍死的,更有甚者摔倒在地,被人群或马匹踩的已经不成人样。这般情景之下,常晴光是抓着常月的手不放,便已经用尽全力。更别谈逃离了。眼见着那群骑着大马,不把人命放在眼里的家伙快要过来。常晴只得一把将常月抱过来,蹲在地上用自己的身体把她护下。
慌乱之中,常晴只听见人群中有人大喊:“守城的卫兵呢?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常晴同样很疑惑,按理说长乐宴之时,城内外的布防比起平日要严格得多,此时却不见守卫有丝毫的露面,先不谈城内大部分都集中在城中,城外到底是怎么让这群人进来的?
没等他想明白,那伙人确实越来越近了,常晴面前忽然有一个身影蹲下,这人打扮的文质彬彬,似乎是一位读书人,没等常晴看清,便尤一刀擦着他的面前滑过,带走了这位书生性命。
万幸的是那伙贼人虽然屠戮得快,终究也是跟着马匹前进的。他们砍杀了挡路的人后,没有做任何停留的便像城中心而去。常晴刚才亲眼见着自己前面那个打扮文弱的书生被一刀削去了半截脑袋,鲜血混着黄白的脑浆飞出,溅在自己身上,眼下只觉胃里一阵翻腾,他忍住从肚子里传来的,涌上喉头的恶心与不适。松开自己怀里的常月,关切的看着她。常月哪儿见过这般人间炼狱,早就吓得傻在了当场。等她回过神来,才冲着常晴用快哭出来的语气急切的说到:“爷爷,爷爷,爷爷他们还在城中心呢!”随后站起身逆着四散的人群便要往城中区冲去。常晴本想拉住她,但是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终是没有阻止,跟在常月后面一同向着城中区的方向跑去。
一路上,常晴与常月所遇都是往外逃的人,却始终看不见老赵头一伙儿。她一边嘴里大喊:“爷爷!你在哪儿?”一边愈发的快速的逆着人群挤向城中区,中途甚至丢了一只鞋,但她却浑然不觉。跟在她后面的常晴随她一同挤在人群里逆行,可是人实在是太多了,常晴压根就碰不到常月,故而只能用目光死死地盯着她,生怕一个眨眼常月就走散在人群里。
一路上随处可见尸体,死状都极其惨烈,让人连多看一眼都会胆寒。不知过了多久,在常晴体力彻底耗尽之前,他们终于是冲出了人群的旋涡之中。但常晴仍累的够呛,抽空站在原地弯着腰大口喘着粗气。前面的常月也好不在哪儿去,小脸惨白,但还站直身子左右张望着老赵头的行踪。
忽地,一个身影踉踉跄跄的朝他们走来,来人正是的是周老先生,他此刻左臂被砍,大量的血浸透了他那身一直穿着的长衫。此刻他因为失血过多,两眼无神,全靠一口气吊着走到这里。常月急忙流着泪上前问到:“周爷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瞥见常月与常晴,眼中的光华恢复了一些,用颤抖的语气说到:”还好,你俩是安全的,还好还好。“他一连念叨了好几句还好,随后终因体力不支,倒在了地上。常晴眼疾手快的冲过去想要扶助他,但奈何还是慢了一步,常月跪在周老先生旁边哭着说道:”周爷爷,到底怎么了,爷爷呢?“随后想要用手按住周老先生的伤口,但又不知从何下手,那双抬在半空中的小手也无措的定在了那里起来。周老先生朝着她摇了摇头,愧疚地说道:”我不知道,那群骑马的家伙来的时候,我便和大伙儿走散了。赵老哥的安危,我也不清楚。“接着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又颤巍巍的说:”不过看到你和常晴安全,我也就放下了,相信他也是这么想的。“边说着,生声音也越来越小。然后似乎回光返照一般,眼神中迸出一股光亮,他冲常晴勉强抬起右手挥了挥,道:”常晴,你过来。“常晴同样眼眶红润的走了过来,周老先生用右手伸进怀里,颤巍巍的拿出一个沾着鲜血,被包裹着的很精致的东西,冲着常晴说到:”这里是你每日早上练习的拳架秘籍,还有一本《说文解字》,你且收好,逃出去之后也别忘了和常月练习。“常晴点了点头,郑重的接过小包裹。眼见着周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