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苔石亭,初春早景,石鸣风纪,三全其美。
风纪宫,东墙边。
石径蜿蜒,假山林立间掩映着一座石亭,茸茸青苔遍布石面,一副初春好景。
“师母,宅神做的这个青苔亭,倒挺像我们人间初春的风景。”
“苔痕上春绿,草色入石青。苔花茸茸小,亦学牡丹开。此情此景,竟让我怀念起家中的小亭了。”
“呵呵,少时,总和师父在石亭里下棋,师母总为我们端来点心,那点心好吃的很。”
“呵呵,少年人容易饿,师母那一点点酥油点心竟让你记在心里。酥油需用现宰杀的豚膘,天界没有条件,等回了人间,我再给你做。”
“嗯,好的。师母,可有什么书信带给师父,我此间事了了,要去见一下师父。”
“自你考了状元,再未回去,几年不见,你师父也念叨你呢。正好,我有封信带给他,你便给我带去吧。邮骑与人间送信,来回费时很久,不如你带的快。”
石鸣收了信笑道:“当然是我快,我做律神的路毡很快便回去了。邮骑去人间要等船期,自然是慢一些。状元及第,五年未见师父,我琐事缠身,这次回去也是希望师父帮忙,并不是特意回去见他老人家。他老人家,心里定在骂我忘恩负义了。”
“小石鸣,说什么浑话。你师父弟子无数,数你最成才。你是个什么样,他能不知道。看你这神色,是遇到什么难事了?”黄馨欣喝下石鸣续过来的茶。
“师母,我想带惠儿回府,我要和她结婚,我要让她做我的妻子。”
“惠儿与你一起长大,你们两关系好,竟不知你们已私定终身。你走后,惠儿也到了议亲的年龄,府内外有许多男丁过来提亲,她到我这里跪下,发誓终生不嫁。我竟是如此的糊涂,以为惠儿怜我和你师父没有孩子,想一辈子陪在我们的身边。”
“师母,我和惠儿约定。我们结婚后,将你们接到我们身边,对你们如亲生父母一般。”
“惠儿六岁便被卖进府里。她的了先天的心疾,父母养她不起,知道我是个大夫,便瞒着病况卖进府里。府里本想买一个前院后院的跑腿丫鬟,第一次跑腿,心疾发作。医者父母心,她便顶着丫鬟的名头,换成了小姐身子。两年后,你八岁来我们府上,她的心疾渐好,做不得重活,随成了你的陪读。主仆同龄,一块长大,你们也是别样的青梅竹马。小石鸣,你和惠儿是不可能有结果的。你们毕竟身份有别,我朝只允许仆人做小妾,不允许做正头娘子,当家主母的呀。”
“师母,皇上已为我赐婚,他让我娶相国府的小千金。”
“那你就更不可能了,你是不是没有睡醒说胡话呢。”
“呵呵,师母,你且听我慢慢道来。相国府的这个小千金,原是相国与家中庄子下人的意外遗珠。生下后,因相国夫人厌弃,一直没有将她带入附中,当正经千金养着。十八岁了,还是一副乡野丫头的做派,与庄子总管之子还互许了终生。相国看上了我,但他的女儿们都已嫁人,通过联姻这个惯常手段,怕是不可能了。听得身旁的幕僚提醒,才想起还有这么一个待嫁的女儿,随求了皇上,赐了婚。”
“相国这个人,对权力也太热衷,自己已近迟暮,应该顺应天理,早些回家颐养天年才是正道,怎么还是这么看不开。”
“师母,你也知道,相国的一个女儿可是正得宠的贵妃啊,权力集中他手,他想要福荫子孙万代啊。”
“哼,他最好是不要老糊涂,年轻时为官的初衷更不要忘了,福荫子孙万代,那可是我朝皇上想的事情。”
“这些事情我是怎么知道的呢?知道赐婚消息,他的小女儿便将我堵在路上,请我找皇上将婚事撤了。”
“哈哈,果然是乡野丫头的做派,皇上赐婚,岂是想撤便能撤的。”
“我也是这样告诉她的,那丫头一副天要塌下来的神情,我细问后,方知,她与她的二狗哥哥已经私定了终生。”
“啊,那便如何是好?”
“这便是,我要找师父做的事情。师父,不是会易容嘛。”
“易容,你想让,让惠儿易成相国女儿的样子?她们互换,不成啊,你师父是用果皮做的易容皮,保持时间很短,太阳一晒就爆露了。”
“师母,我知道的,不让她晒太阳便是了。真惠儿坐进相国千金的轿子,嫁进我府,假惠儿与她的二狗哥,在南海的一个岛上置了田地房舍,过逍遥日子。”
“小石鸣,你现在越来越厉害了,心思竟如此缜密。这一招李代桃僵,瞒天过海的计策,告诉我,你不怕我去找我那皇帝侄儿告状吗?”
“师母,等相国东床事发你再告,我还想给惠儿挣个诰命呢。”
“哎,你这个小子,连你师父师母都算计,真是太过分了。”
石鸣站起来下跪道:“师父,师母为人正直,教出了我这么一个大胆的徒弟。徒弟虽大胆,但是个有心的,师父,师母对我的好,我终生不忘,你们膝下无子,我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