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郎当即请战。
「蕴左侍郎此言差矣!」翰林院的学士当即反驳,「您既然提及夜郎,缘何不考虑规避‘自大呢?五国虽小,相互毗邻;大楚虽大,鞭长莫及。圣上,依老臣之愚见,当宣五国使臣前来说明,以图之后对策。」
他这话颇有老成持重之风,内阁诸臣和延平帝闻言,也是缓缓颔首。
此办法不失稳妥,倒是可以考虑。
可惜,决策者刚将此当作备选,就有大臣提出异议。
说话的是通政使派来的代表:「圣上,此时阿戎、奴儿罕尚未吃亏受挫,故而声势极强;大楚若要分兵对敌,势必途径阿戎、奴儿罕,若有半个不对,大楚将士就要腹背受敌了。」
他说完,户部刚上任没多久的尚书,就连声符合:「圣上,诸位同僚,按说不管朝廷怎样安排,户部都要枕戈待旦,随时给军队、将士提供最好的物资……然,大楚国库有限,若是支持多支部队伐夷,只怕力有不逮。」
别看户部这位新尚书上任不久,可他卖惨哭穷的本事却像是与生俱来,连表情都比原先的尚书更真实。
「若真要讨伐五国,所需费用当由朕的私库调拨。」延平帝话声未落,就见众臣子眼眸放光,登时反应过来,连忙改口,「私库有限,只能用于征讨北方五国。」
眼睛里的光芒最盛的户部尚书:「……」白期待了!
军队开拔的费用问题大致得到解决后,朝会的争论再度围绕着北方五国展开。
「五国虽小,却擅长在陌上草原盯梢,他们只知记仇不知记恩,畏惧强者却吝于同情,若是我大楚能将阿戎或者奴儿罕一举拿下还则罢了,若是让阿戎和奴儿罕占了便宜,只怕大楚在北方五国间的影响力要大幅降低。」
这次是礼部的官员提出异议。
他虽不曾明确主战,可话里话外却说出了主动清剿的弊端。
「平侍郎此言差矣,五国既然倒向阿戎、奴儿罕,大楚在他们中间的影响力照样难以保全,与其等那时再派兵,不若此刻拿下,说不得还能震慑阿戎和奴儿罕。若是他们要给盟友增援,说不得还能分化他们的军力,为老盛国公争取
战机。」
兵科给事中说完,礼科给事中就出言反驳:「五国者,乌合之众也,混迹于阿戎和奴儿罕军队,不过充数而已,何惧之有?与其冒险,不若合兵一处,直击阿戎和奴儿罕兵力薄弱之处。」
「……」
盛苑站在人群里,津津有味的看着殿上群臣你方唱罢我登场,你出主意我驳斥,我支完招你拆台,热闹的远超戏台,。
说真的,当官有些时候了,可像这么热闹的大朝会,她见过的次数屈指可数。
听了大半天,她发现,大楚官员大多武德充沛,之所以有提反对意见的,不过是为了反对而反对,态度并不坚决。
站在台下看戏,和站在台上唱戏的视角是不同的;作为旁看者,有时候反而能看到更多平时看不出的问题,就像现在。.z.
对于北方五国的倾倒,盛苑没有太多的想法儿,这事儿的关键在于大楚和阿戎、奴儿罕联军,那些墙头草不过随风而动,只要祖父带兵打退两国联军、收复失地,小国自然改变风向。
这般想着,盛苑看戏的心情就愈发放松。
刚好这时,都察院的杨姓御史站了出来:「圣上,臣以为,五国虽附强而生,因畏惧阿戎和奴儿罕而屈从,然畏惧生恨也,其未必与二国齐心,若我大楚派使者从东绕路前去,说服五国与我大楚联盟,而今之难题可解也!」
盛苑:「!!!」
好家伙,这主意出来,直接把难题推给了使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