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真快,不管世人快乐还是哀伤,它都以不喜不悲之态,泰然自若的穿梭寰宇,任四时转换,历沧海桑田。
景和帝的梓宫没有等待很久,不过月余便在秦太后的主持下,顺利地奉移地宫。
盛苑作为陪同人员,还跟着秦太后在栖陵参看了一回。
不同于景和帝的梓宫离京时的哀伤,秦太后在看自己身后长眠之地时充满了兴致。
甚至,老人家还给她爹和她将来的栖身之所做了安排。
据老太太介绍,她爹和她是要随葬帝陵的,那可是两块儿极好的地方。
和她爹荣幸之至的感慨不同,盛苑整个人都是惊诧的。
话说,她才二十出头,这么早九为转战地下的生活做准备,这感觉怎么怪怪哒?!
“嗨,皇家不讲究这些,你瞧历朝历代的皇帝,大多不都是登基就修陵?”
盛向浔拍拍小女儿的脑袋,笑了出来:“挺好,啥时候都在我和你娘的眼皮子底下。”
“……”盛苑一时之间,不知是该欣慰还是无语。
行吧,生前身后都不愁没地儿住了。
……
从帝陵归京后,秦太后的精力就大为消减,她出现在览政殿的次数频频递减着,很多之前和内阁约定的权力都转交给了元宁公主。
于是,作为元宁公主现在最信任的堂姐,永平公主也常常出现览政殿。
对此,秦太后却一反常态没有反对。
这让原本忐忑不安的元宁公主大舒口气。
“有阿姐陪着,我感觉愈发有底气。”湖心亭里,元宁公主和盛苑如是说。
盛苑看着面容消瘦的元宁公主,半晌没说出话来。
她原本是到慈宁宫探望太后的,没想到临出宫,在中苑遇上了这位还在学习政务的公主,莫名其妙的就被邀请到了此地。
冬季的湖心亭周围环绕的不是粼光闪闪的湖水,而是四面结冰的湖面,虽说颜色肃静些,却也别有一番风韵。
若是旁边儿的这位公主可以再沉默些就更好了。
盛苑自认没有交浅言深的习惯,可还时刻谨记着“疏不间亲”的原则,所以哪怕觉得元宁公主在养虎为患,她也没有多言。
在其位谋其政,要想让她上演忠臣直谏,那就等登上皇位再说吧。
不过元宁公主的表现可不是个好现象。
盛苑当了一回闷嘴葫芦,完美的成为了元宁公主的倾听对象。
因此,元宁公主对她的好感度那是噌噌向上升。
有那么一瞬,盛苑似乎体会到了佞臣的舒爽。
果然,当忠臣最累啊!
……
幸好元宁公主的谈话会不算冗长,一个时辰后,盛苑终于在元宁公主亲切的注视下,离开了皇城。
出来后,盛苑第一时间找到安屿:“我记得,永平公主以前和先皇膝下的几个公主关系都很一般吧?”
安屿在听到先皇俩字后,反应有些迟缓,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的姑父已经变成了先皇。
“是,姑姑和谢贵妃管的严,排序在前的几位公主也不怎么跟她接触,至于排序靠后的小公主,则是跟她接触不着。”
安屿揉揉额头,他已经听出盛苑说着话的意思了:“原本表姐不是这样依赖人的,她很自立、也有志向,要不然也不会在姑父出京前,主动要求留京,还要到了工部的职位。”
他很苦恼的甩甩头:“大概觉得永平公主是她同辈人里唯一的血脉亲人,所以她才会格外珍惜吧!……她最近对我也是关怀备至。”
想到自己姑姑只剩这么点儿骨血,安屿就愁的慌。
连他这等不攻于心计的老实孩子都觉得永平公主野心极盛了,他那个表姐怎么就无知无感到这般田地?!
愁啊!
“我现在就盼着慧王苏醒咯!”
安屿说着话,还掰着手指算了算时间:“蒽姐姐生产就在这个月了吧?”
“稳婆说差不多。”想到小外甥女儿就要出生,盛苑弯着眼,露出了笑容。
“希望慧王能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出生吧!”安屿就盼着这事儿了。
用他的话说,皇位就是漩涡,唯有把他表姐从漩涡里的拽出,事端才会平息。
俩人说着话,顺天府那边儿就有文书带着差役找来。
“府尹大人,这是从昨儿晚至今时的入城登记册册,里面有两个商队的人瞧着不对劲儿,衙差已经将其关押,还需听您指示。”
盛苑将登记册放到一旁,专注看关于被扣押的两个商队的信息。
“外国商队?”盛苑看着两队人的信息,冷笑,“阮脂与大楚领土衔接,他们过来也就罢了,可布陈与大楚隔着一片大海呢!他们顶着风浪,费老鼻子力气划船来楚,可真不容易!”
“行吧,你们先回去,把他们关押严实了,等着上面儿的意思,看看怎样应对吧!”盛苑考虑到自己的形象,不打算在属下面前丢了人设,便挥挥手,打发文书和差役回去。
待他们离开,安屿从屏风后面转出来,嗤笑:“这次没接受各国使节前来,怕他们要百爪挠心了!”
“阮脂、布陈虽不足为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