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泠鸢习惯了刀尖舔血的日子,并不怕死。甚至从小的时候就明白,总有一天自己会孤孤单单的死去。
在暗影声名大噪前,她也经历过暗无天日的日子,每次濒临死亡的时候都在想,死了究竟算不算是一种解脱。
现在倒是快解脱了,但是有可能还得搭上封廷寒的一条命。
他的命可比自己的命重要多了,也不知道这猪脑子是怎么想的,搭上银翼来给自己陪葬。
这辈子也算是值了。
江书颜伸手抱住封廷寒的腰,在心底暗骂了一声“我命真好,竟然嫁了个傻哔”。
封廷寒:“……我听到了。”
“什么?!”
碎片撞击在银翼身上,连带着机甲内部一起波动,耳鸣的感觉实在是不太好受,巫泠鸢只听到耳麦里传来嗡嗡的声音,没听到封廷寒说的是啥。
窗外的风景转瞬即逝,冰蓝色的球体上有一道刺眼的光芒,那是巫泠鸢昏过去前看到的最后一抹景象。
她做了一个冗长的梦,在梦里回顾了乱七八糟的前半生,最后梦到她穿着婚纱站在一座白色的教堂里,捧着一束热烈盛放的白玫瑰。
教堂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封廷寒面带微笑朝她走来,等到二人并肩而立,神父才开始宣读誓言。
庄严又神圣的一刻,她根本听不见神父的声音,只看到封廷寒薄唇微启,迎着温暖的阳光说:“醒醒。”
嗯?
醒什么醒?
这么特别的时刻,不是应该说“我愿意吗”。
巫泠鸢决定把节奏带回正轨,气沉丹田,大喊了一声:“我愿意!”
“你愿意什么?”
这种时候当然是——
“愿意嫁给你。”巫泠鸢抬起胳膊去勾男人的脖子,额头上却突然传来温热的触感。
封廷寒用手指抵住她的额头:“你已经嫁给我了。”
“是吗?”
“是的,不信你睁开眼睛看看。”
睁开眼睛?
巫泠鸢皱着眉头,梦中的场景斗转星移,瞬间变成了漆黑一片。
紧接着,她感觉到有人掰开了她的眼皮。
“小骗子,”封廷寒撑着她的眼皮,“醒醒。”
巫泠鸢眼珠子转了几周,视线终于聚焦在了封廷寒的脸上。
“你流血了。”巫泠鸢捧着他的脸坐起来,然后就是眼前一黑。
“慢点,”封廷寒扶着她的胳膊,“还好吗?”
“我没事。”巫泠鸢愣了一会儿,很快就恢复了视线。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封廷寒,后知后觉的惊喜漫上心头,“我们还活着?!”
“嗯。”封廷寒勾起唇角想笑,却一不小心牵到了嘴角的伤。
“还伤着哪儿了?”巫泠鸢掰着他的胳膊想检查,才发现自己身上还系着安全带。
刚刚要不是封廷寒护着她的脑袋,现在受伤的人就是她自己。
她解开安全带,刚碰到封廷寒的胳膊,就见着他皱起眉头倒吸一口凉气。
“断了?”巫泠鸢不敢确定,抓着他的手腕说,“别动,让我看看。”
封廷寒看着女人紧张自己的模样很是受用,乖乖的一动不动。
“错位了。”巫泠鸢眉头皱得死紧,比自己受伤还要小心谨慎。
封廷寒用没受伤的那只手轻轻戳了一下她的眉心,“这么紧张我,是因为喜欢我吗?”
巫泠鸢手上的动作突然顿住,别扭地瞪了他一眼,“说什么屁话呢?!”
“我看到了,”封廷寒看着她的眼睛,“你说喜欢我。”
“……”那是因为我以为自己要死了,所以才有孤注一掷的勇气。
谁知道现在活下来了呢!
反正他没听到,只要自己不承认……
“你喜欢我,”封廷寒打断她丰富的内心戏,“我看到了,你说了两遍。”
“我说的是我……”
“我也喜欢你。”
“我……什么?”巫泠鸢的谎言戛然而止,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了哪几个字。
是自己被撞出幻觉了?还是现在依旧在梦中没有醒来?不然她怎么会听到狗男人向自己告白?
这算是告白吧?
他说的是“喜欢”这两个字吗?
“巫泠鸢。”
封廷寒捏着她的下巴,眼尾带着浅笑,深情款款地,一字一句地说:“你没有做梦,也没有幻听,我喜欢你。”
巫泠鸢像冻僵的鸟,失去了所有面部表情。
心跳却像像过山车一样,上下起起伏伏,浑身的血液都涌向心脏,周围的空气变得稀薄,令人窒息。
“笨蛋,吸气。”封廷寒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巫泠鸢傻乎乎地想,原来不是空气稀薄令人窒息,而是我傻逼到屏住了呼吸。
“你在紧张?”封廷寒握住她的手,发现她指尖冰凉。
巫泠鸢失去了所有内心活动,连带着封廷寒也前所未有的慌张。
一个上战场都能面不改色的男人,却在此时此刻忍不住轻颤。
他捏着巫泠鸢手心里的嫩肉,“我不用你现在就回应我……”
“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