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天光渐暗。
天空中像是有人扯了一张黑色的幕布,黑暗迅速且肆意的蔓延至每一个角落。
平日里总是挤满了小情侣的操场也因为这场大雨而变得空无一人,只有一辆摩托车飞驰而过,很快就消失在转角不见踪影。
法斯莉娅被封廷寒的随从一左一右架着胳膊往东区实验室那边拖,宛如一条失去了斗志的死狗。她连求饶都不敢开口,只是悔不当初,应该早点听信赫连月笙的话,不要针对巫泠鸢。
李秘书撑着一把黑色的打伞站在上将身侧,还是不可避免的让雨水打湿了上将的军大氅。
法斯莉娅摸了摸脖子上的脑袋,生怕下一刻就会掉在地上,用仅剩的语气说:“我、我们给她准备了吃的和毛毯……”
李秘书回头给了法斯莉娅一个眼神,大意是“你可闭嘴吧,再多说一个字当心不知道怎么死的”。
要不是看在法斯莉娅父亲的份上,上将不会到现在还没收拾她。
法斯莉娅吓得抿住双唇,觉得自己估计到死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上将放着赫连月笙那么优秀的女孩子不要,偏要在意巫泠鸢那个土包子狐狸精。
从美容院到东区实验室有十分钟的路程,封廷寒从没觉得十分钟如此漫长。
根据前几日得出的经验,他此时就算和巫泠鸢隔着几十公里的距离,也该断断续续听到她的心声,可偏偏就是安静得很,什么碎碎念都没有。
他怀疑巫泠鸢出事了。
如果巫泠鸢出事了——封廷寒回眸扫了法斯莉娅一眼,那眼神跟看死人没什么区别。
“开门。”封廷寒冷声道。
李桂芬颤抖着摸出一把钥匙。
李秘书直接夺过去,刚想把钥匙插l进锁头,突然惊愕的发现,“门锁是坏的。”
法斯莉娅也懵了,“不可能啊,我用的是多重防盗锁……”
她话音未落,就听到“砰”的一声巨响,只见封廷寒直接一脚踹开了房门。
法斯莉娅吓得双手抱头,忍不住想,那一脚要是踹在自己的身上,估计能把她踹成粉碎性骨折。
太可怕了!
法斯莉娅病急乱投医,一头扎进李秘书怀里。
李秘书:……也不敢动。
漆黑的实验室里伸手不见五指,封廷寒刚走进去就看到了唯一的一丝光亮。
暖白色的灯光照亮了巫泠鸢苍白的小脸,封廷寒看到她并无大碍,刚松了一口气,就发现,她正坐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
那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不久前他才深入了解过的——苏宥谦!
苏宥谦只穿着一件白衬衣,他的风衣裹在了巫泠鸢的身上。谁都不知道那风衣之下是怎样的风景,封廷寒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涌到了拳头上。
李秘书一进来就看到苏宥谦抱着巫泠鸢,还是暧l昧至极的公主抱。
下意识看了一眼上将,好家伙,这是要一拳打死情敌的意思?
巫泠鸢原本正在拒绝苏宥谦的公主抱,被踹门的声音吓得忘了反抗,这才给了苏宥谦可乘之机。莫名其妙被人打横抱起,巫泠鸢的手还撑在苏宥谦的胸口处。这个拒绝的动作在封廷寒看来,就是欲拒还迎!
他站在黑暗里,目光好似深渊。
可惜他没有打光,乌漆墨黑的,巫泠鸢根本看不清楚。
她压着声音对苏宥谦说:“谦哥,先放我下来。”
听到女人脱口而出的那个“哥”字,封廷寒的怒气值达到了最顶峰。
“巫泠鸢。”他强压着即将喷出来的怒火,语气竟比平时还要平静。
巫泠鸢听出封廷寒的声音,身体比大脑更快做出反应,直接从苏宥谦的怀里跳了下来。
苏宥谦的风衣掉在地上,封廷寒终于看清了巫泠鸢的穿着。她还穿着早上那件米白色的连衣裙,两条笔直修长的腿露在空气里,白得晃眼。
巫泠鸢捡起苏宥谦的风衣正准备还给他,封廷寒见了,深邃的瞳孔微微一缩,沉着嗓音,带着不容置喙的语气开口:“过来。”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巫泠鸢也不敢反抗,只在心里骂了一句——狗男人,以为自己唤宠物呢?老子的腿麻啦!
骂归骂,也不敢真站在原地甩脸子。巫泠鸢咬咬牙,一瘸一拐的朝封廷寒走去。
封廷寒再度听到熟悉的心声,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站那儿别动。”看到女人身残志坚的走姿,封廷寒冷漠出声。
巫泠鸢已经习惯了他说一出是一出,乖乖站在原地等他发病。
只见男人迈着沉稳的步伐朝她走来,在靠近她的那一刻,脱下了军大氅裹在她身上。
披风上有专属于男人的松木香气,沉着冷静,闻着能让人不由自主的放松下来。
巫泠鸢冷得发抖的身子骤然接触到披风里的温度,恍然间有种被狗男人温柔抱住的错觉。
她深深的吸了两口气,发现还有淡淡的柑橘调,很好闻,比苏宥谦的味道好闻多了。
封廷寒听到巫泠鸢内心的夸赞,怒气像戳破的泡泡一样烟消云散。他抢走巫泠鸢手中的风衣外套,丢还给苏宥谦。
苏宥谦走过来,也终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