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寻回到景王府,在小径上徘徊不定。
小径两旁花团锦簇,脚下有花瓣三三两两落在石子路上,清香宜人。
头顶则是葱葱郁郁枝叶葳蕤的树冠,其中不时有清脆的鸟鸣传来。
但是听在孟晚寻耳中,却格外聒噪。
她犹豫再三后,改道前往九清阁。
寄风独自抱剑站在院子里,盯着一块砖发呆。
看到孟晚寻走进来,忙拱手行礼。
“王妃。”
“殿下呢?”
孟晚寻看向书房紧闭的门,询问道。
“殿下晌午出去后就没有回来,若是王妃有什么事,等殿下回来,属下可代为通传。”寄风回道。
孟晚寻抬头看了眼天,最后一抹红霞即将被夜幕吞噬。
赵舒岸若是去循兰轩水缸下拿石竹说的东西,这个时辰也早该回来了。
他不会蠢到直接拿着东西去找皇上对峙吧?
虽说赵舒岸性格稳重,可遇上他母妃的事,很容易失去理智。
思索片刻后,孟晚寻吩咐道:“寄风,你陪我进宫。”
她担心苏贵妃会恼羞成怒,不敢独自进宫。
“王妃,眼见着天就要黑了,咱们进宫做什么?”寄风不解地问道。
上午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要是孟晚寻进宫出了什么事,他实在担当不起。
“殿下可能在宫里,别废话,赶紧套车。”孟晚寻催促道。
赵舒岸虽是在皇宫长大的,可那里着实不是什么好地方。
寄风一听这话,心里顿时不安,立刻前去备车。
二人到了宫里,直接避开人群,赶到了循兰轩。
天色已晚,循兰轩里无人掌灯,漆黑一片。
孟晚寻想起白天被埋在这里的那几人,不禁毛骨悚然。
寄风做了个简易的火把,带着孟晚寻往殿中走去。
孟晚寻紧跟在他身边,大气都不敢出。
一阵阴风吹来,她吓得哆嗦了一下。
寄风见状,将火把往她那边照去。
“王妃,殿下真的会在这里吗?”
“先进去找找。”孟晚寻轻声说道。
他们走进正殿,孟晚寻低声呼唤:“殿下,你在吗?”
寄风跟着唤道:“殿下,王妃来找你了。”
循兰轩陈旧不堪,角落里结满了蜘蛛网,小小的火把只能照亮身周一小块地方。
偶有声音传来,孟晚寻都能吓得心惊肉跳。
“王妃,这里常年无人,里面肯定有老鼠啊野猫啊鸟雀什么的,不必害怕。”
寄风安慰道,领着孟晚寻往偏殿走去。
“殿下,你在吗?”
寄风推开一扇门,在他模糊不清的记忆里,瑶妃喜欢在这里雕刻木头,景王就坐在她身侧,或看书或玩木屑。
门嘎吱打开,昏暗中一个高大的身影赫然出现,一动不动。
“啊!”
孟晚寻吓得尖叫一声,紧闭上了眼睛。
寄风拿着火把进去,看清面容后,他惊道:“殿下,您真的在这里。”
孟晚寻闻言睁眼看去,果真是赵舒岸。
他身上沾满了灰尘,整个人看起来格外憔悴。
她缓缓靠近赵舒岸,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
“殿下,回家吧。”
她暗自松了口气,幸好赵舒岸没有去找皇上对峙。
赵舒岸看了孟晚寻一眼,没有说话,短暂的呆滞后,牵住她的手,缓缓往外走去。
孟晚寻被他握住的手动了动,最终没有挣脱。
赵舒岸的手冷得像冰块,身上也感觉不到热乎气。
寄风默默跟在二人左前方,为他们照亮。
经过一条长长的甬道后,周围开始出现明亮的灯笼,寄风便熄灭了火把。
来到正阳门,孟晚寻吩咐道:“寄风,你牵着殿下的马。”
她扶着赵舒岸在马车里坐下,想开口说点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赵舒岸如此失魂落魄,一定是在循兰轩的水缸底下找到了什么要紧的东西。
“我在水缸下找到了一些东西,明日送到寻药医馆让孟大夫看看。”
快到景王府时,赵舒岸突然开口说道。
“殿下一定饿了吧,我命厨房准备了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