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星涛的话,萧远山伸手便拉去了自己的面幕。
群雄“啊”的一声惊呼,只见他方面大耳,虬髯丛生,相貌十分威武,约莫六十岁左右年纪。而最关键的是,他的样貌和乔峰十分相似。
萧远山徒然笑道:“哈哈,那日我和我妻子带着峰儿到我岳母家去,不料路经雁门关外,数十名中土武士突然跃将出来,将我爱妻和我的随从杀死。大宋与契丹有仇,互相斫杀,原非奇事,但这些中土武士埋伏山后,显有预谋。”
“那日我伤心之下,跳崖自尽,哪知道命不该绝,堕在谷底一株大树的枝干之上,竟得不死。这一来,我的死志已去,便兴复仇之念。那日雁门关外,中原豪杰不问情由,便杀我妻子,此仇不共戴天。”
萧远山怒视着群雄,继续说道:“你们得到讯息,误信契丹武士要来少林寺夺取武学典籍,以为他日辽国谋夺大宋江山的资本,是以突然袭击,害死了我妻子。”
“当年我并无夺取少林寺武学典籍之心,你们却冤枉了我。好,好!萧远山一不作,二不休,人家冤枉我,我便做给人家瞧瞧。这三十年来,萧远山便躲在少林寺中,将他们的武学典籍瞧了个饱。少林寺诸位高僧,你们有本事便将萧远山杀了,否则少林武功非流入大辽不可。你们再在雁门关外埋伏,可来不及了。”
少林群僧一听,无不骇然变色,均想此人之言,多半不假,本派武功倘若流入了辽国,令契丹人如虎添翼,那便如何是好?连同武林群豪,也人人都想:“今日说甚么也不能让此人活着下山。”
“萧远山,在我面前,你的小命还是你自己的吗?”星涛淡淡地说道,“我要你死,你就绝对活不了;我不想你死,你就绝对死不了。”
“阿弥陀佛!”少林寺的一个和尚徒然开口说道,“看来玄苦师弟是命丧萧居士手中,我们当日都冤枉乔峰了。”
“那乔三槐夫妇呢?”忽然少林寺一人盯着萧远山,“他是否也是你杀的?”
“不错!!”萧远山道,“乔峰是我的亲身孩儿,本来我父子夫妇一家团聚,何等快乐?可是你们这些南朝武人将我契丹人看作猪狗不如,动不动便横加杀.戮,将我孩儿抢了,去交给别人,当作他的孩儿。那乔氏夫妇冒充是我孩儿的父母,既夺了我的天伦之乐,又不跟他说明真.相,那便该死。”
少林群僧齐声诵经:“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声音十分悲愤,虽然一时未有人上前向萧远山挑战,但群僧在这念佛声中所含的沉痛之情,显然已包含了极大决心,决不能与他善罢甘休。
各人均想:“过去的确是错怪了萧峰,但他父子同体,是老子作的恶,怪在儿子头上,也没甚么不该。”
“别给我扯这些陈年旧事。”星涛看着萧远山说道,“说吧,为什么阻止我斩杀叶二娘。”星涛自然知道萧远山为什么要阻止自己斩杀叶二娘,但是他懒得说,干脆配合萧远山玩一把。
萧远山看着叶二娘,道:“你为何会每天偷走一个婴儿?那是因为你的孩子也被人抢走了,你面上这六道血痕,从何而来?”
叶二娘突然变色,尖声叫道:“你……你怎知道?”
萧远山道:“你难道不认得我么?”
叶二娘尖声大叫:“啊!是你,就是你!”纵身向他扑去,奔到离他身子丈余之处,突然立定,伸手戟指,咬牙切齿,愤怒已极,却已不敢近前。
萧远山道:“不错,你的孩子是我抢去的,你脸上这六道血痕,也是我抓的。”
叶二娘叫道:“为甚么?你为甚么要抢我孩儿?我和你素不相识,无怨无仇。你……你……害得我好苦。你害得我这二十四年之中,日夜苦受煎熬,到底为甚么?为……为甚么?”
萧远山问道:“你的丈夫是谁?是谁和你生了一个孩子?”
叶二娘全身一震,道:“他……他……我不能说。”
萧远山缓缓说道:“叶二娘,你本来是个好好的姑娘,温柔美貌,端庄贞淑。可是在你十八岁那年,受了一个武功高强、大有身份的男子所诱,失.身于他,是不是?”
叶二娘木然不动,过了好一会儿,才点头道:“是。不过不是他引诱我,是我去引诱他的。”
萧远山道:“这男子只顾到自己的声名前程,全不顾念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未嫁生子,处境是何等的凄惨。”
叶二娘道:“不,不!他顾到我的,他给了我很多银两,给我好好安排了下半世的生活。”
萧远山道:“他为甚么让你孤零零的飘泊江湖?”
叶二娘道:“我不能嫁他的。他怎么能娶我为妻?他是个好人,他向来待我很好。是我自己不愿连累他的。他……他是好人。”言辞之中,对这个遗弃了她的情郎,仍是充满了温馨和思念,昔日恩情,不因自己深受苦楚、不因岁月消逝而有丝毫减退。
叶二娘此言一出,顿时无数人偷偷地看了眼玄慈,显然之前星涛散布出去的流言已经起到了一些作用。
“你虽然不想说,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