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正是六月十五,天气炎热。
突然间四面八方各路英雄豪杰纷纷赶到,寺中僧人虽多,但事出仓卒,也不免手忙脚乱。幸好知客院首座玄净大师是位经理长才,而寺产素丰,物料厚积,群僧在玄净分派之下,接待群豪,却也礼数不缺。
玄慈等迎接宾客,无暇屏人商议,只有各自心中嘀咕。忽听知客僧报道:“大理国镇南王段殿下驾到。”
为了少林寺玄悲大师身中“韦陀杵”而死之事,段正淳曾奉皇兄之命,前来拜会玄慈方丈。大理段氏是少林寺之友,此刻到来,实是得一强助,玄慈心下一喜,说道:“大理段王爷还在中原吗?”
率众迎了出去。玄慈与段正淳以及他的随从范骅、华赫艮、巴天石、朱丹臣等已是二度重会,寒暄得几句,便即迎入殿中,与群雄引见。
不多时,三大恶人也一同来到了少林寺之中。
所有宾客也听过那个被少林否认了的江湖传闻,都好奇地在玄慈方丈和叶二娘脸上看看,不过发现两人看着对方都没什么表情,他们这才暂时熄下好奇心。
不过就在这时——
“丐帮燕南天前来拜山,求见少林方丈!”
这声音宛若洪钟,轰传八方,从山门外一直传进大殿之中。这个声音霸气无比,就好像是天地的主宰,处在声音之下的人,无不有肝胆俱裂地感觉。
此音一出,整个少林寺大殿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这句声音给震慑住了。
过了半晌,远处山间的回音传来:“丐帮……燕南天……前来拜山,求见少林……方丈?”
玄慈朗声道:“远来是客,咱们先礼后兵。”
群僧齐道:“是。”
玄慈又道:“众位师兄,众位朋友,大家便出去瞧瞧吧!”
群雄早已心.痒难搔,正在等他这句话。辈份较低、性子较急的青年英豪一窝蜂的奔了出去。跟着四大恶人、各路好汉、大理国段氏、诸寺高僧,纷纷快步而出。但听得乒乓呛啷之声不绝,慧字辈的少林僧将师父、师伯叔的兵刃送了出来。
玄慧虚空四代少林僧各执兵刃,列队出寺。
众人刚刚出去,山腰里便传来群马奔驰之声。蹄马越来越响,不久四面黄市大旗从山崖边升起,四匹马奔上山来,骑者手中各执一旗,临风招展。四面黄旗上都写着五个大黑字:“丐帮帮主燕”。四乘马在山崖边一立,骑者翻身下马,将四面黄旗插在崖上最亮处。四人都是丐帮装束,背负布袋,手扶旗杆,不发一言。
群雄都道:“丐帮帮主燕南天到了。”
黄旗刚竖起,一百数十匹马疾驰上山,乘者最先的是百余名六袋弟子,其后是三四十名七袋弟子、十余名八袋弟子。
稍过片刻,是四名背负九袋的长老,一个个都默不作声的翻身下马,分列两旁。丐帮中人除了身有要事之外,从不乘马坐车,眼前这等排场,已与寻常江湖豪客无异。许多武林耆宿见了,都暗暗摇头。
不过星涛要的就是这种排场,排场越大,他到时候得到的气运点可能就越高。
但听得蹄声答答,一匹青骢健马行来,而马上之人赫然便是星涛。不过他易容之后,倒是没人能认出他来,众人只道是丐帮帮主燕南天。
“这人便是燕南天?”群雄心中惊讶,“没想到竟然是个这么年轻的小伙子,看起来也不过二十来岁的样子。”
“没想到此人这么年轻,竟然有那么深厚的内功。”一些江湖中人暗自警惕,“刚才那道声音当真了得,现在回想起来也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玄慈问道:“阿弥陀佛,丐帮帮主燕南天?”
“正是!”星涛淡淡地说道,“少林寺玄慈方丈,少林派是武林中各门派之首,我丐帮是江湖上第一大帮,向来并峙中原,不相统属。今日咱们却要分个高下,胜者为武林至尊,败者服从武林至尊号令,不得有违。”
他接着眼光向群豪脸上扫去,又道:“天下各位英雄好汉,今日都聚集在少室山下,有哪一位不服,尽可向武林至尊挑战。”言下之意,竟如自己已是武林至尊一般。
玄慈虽不愿和他动手,但他公然在群雄之前向自己挑战,又势无退避之理,当下双掌合十,说道:“丐帮数百年来,乃中原武林的侠义道,天下英雄,无不瞻仰。贵帮前任帮主汪剑通帮主,与敝派交情着实不浅。敝派僧俗弟子向来对贵帮极为尊敬,丐帮和少林派数百年的交情,从未伤了和气。却不知燕帮主何以今日忽兴问罪之师,还盼见告。天下英雄,俱在此间,是非曲直,自有公论。”
星涛淡淡地说道:“江湖事向来以武论英雄,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连文都有状元、榜眼、探花之分;又何况是武呢?我向你少林挑战,还有什么问题吗?”
玄慈向前走了几步,说道:“燕帮主,你既非要老衲出手不可,老衲若再顾念贵帮和敝派数百年的交情,坚不肯允,倒是对贵帮不敬了。”
说着他,他眼光向群雄缓缓掠过,朗声道:“天下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