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赶紧让孩子睡吧,天都快亮了,一会儿大家还得去近亲家里拜年呢。”
成海武看到孩子的状况不错,让大嫂赶紧哄孩子睡觉,农村的孩子一向皮实,只要不是致命的伤,通常睡上一晚就能好上大半。
“就是啊,孩子哭了大半晚,睡一觉才能恢复气力。”成家老大也赞成这件事,睡觉可以休养生息,他以前在地里忙上几天几夜,只要躺在床上睡上一晚就能好。
大嫂也想让孩子早点睡,她给小淘气盖上了被子,把那把小木枪放在了他的枕头边,哼着歌谣哄他睡觉,小淘气哭了大半晚早就困了,一听到熟悉的歌声,立刻进入了梦乡。
大嫂的女儿也很懂事,一直看着自己的弟弟,确定他睡着了之后才爬到床上睡觉,纤细的手臂还死死的搂着小淘气的腰,生怕他会从床上摔下去。
可是大嫂却再也睡不着了,她嫁过来已经十来年了,自认为从来没做错什么事,反而是吴琴让成家丢尽了脸面,可她的孩子和吴琴的孩子一起玩炮仗,怎么偏偏是自家孩子出事,却没报应在吴琴的身上。
这件事让她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第二天她连早饭都没做,一直贴着小淘气的额头,生怕他有事。
幸好小淘气的状况还算是不错,他没有发烧,也没有因为手疼从梦中惊醒,看样子是过了这一关。
“大嫂,吃点东西吧,我把饺子热好了。”吴琴一脸殷勤的端了一盘饺子过来,还给小淘气准备了一杯白糖水和两块小点心。
伸手不打笑脸人,大嫂看到吴琴准备了这么多东西后,也不好跟她发脾气,伸出手把那些东西接过来放在了桌子上。
“孩子哭了大半宿,我今天实在没有力气,中午和晚上的饭,你跟咱妈做吧。”大嫂觉得身心俱疲,嘱咐了两句后就躺在了床上,她觉得自己以后必须为自己的孩子多多考虑,不能再像之前一样操持着一大家子的生活,免得费力不讨好。
“没问题,大嫂你休息吧,这些事情我来做。”
吴琴倒是不介意,家里的饭菜都是现成的,热一热很方便,可她今天来的目的并不是帮助大嫂,而是为了阐明孩子受伤的另外一个原因。
“大嫂,我觉得孩子昨天伤得有点邪门,不像是鞭炮的问题,反而像是冲撞到了什么东西。”
吴琴故意压低了声音,在大嫂耳边悄声说了一句,她的话让大嫂立刻翻身起来,直愣愣的看着她,觉得吴琴昨晚一定是看到了什么特殊的东西,才会说出这种话。
“昨天院子里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大嫂听说孕妇的身子虚,也最容易见到那些脏东西,如果家里真的有什么,得赶紧请人过来做场法事。
“我倒是没看见什么,只是……。”吴琴欲言又止,让大嫂急的不得了,几乎是求着她让她说实话。
“小琴,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看到了什么尽管说,我不怪你。”大嫂捏着吴琴的胳膊,每一处骨骼都充满了紧张。
吴琴知道大嫂已经开始相信了那些神神鬼鬼的事情,心里暗自得意,她清了清嗓子,把自己早已准备好的话和盘托出。
“大嫂,你记不记得杨瞎子说的话,她说三弟妹不能闻人声,不能见家里人,这段时间她待在阁楼家里一直好好的,偏偏她昨天下来吃了一顿饭,孩子就出事了,恐怕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关联。”
吴琴故意放慢了说话的速度,眼睛装作不经意般瞥了瞥床上的小淘气,对着他包裹严实的手不停的叹气。
“三弟妹这一胎怀的真是奇怪,我听说她摔在沟里孩子都没掉,说不定这一胎的命特别硬,会冲撞了家里的运势,之前我的孩子差点流产,应该就是一个警示,结果家里人不仅没有重视,反而还让三弟妹从阁楼出来,结果小淘气就受了伤,这些事想想都让人害怕。”
大嫂的脸色果然变了,立刻怀疑到了白美溪的身上。
吴琴看到自己的话有效,摸着自己的肚子,凑到大嫂的耳边继续危言耸听。
“昨天你们走了之后,我的肚子就一直疼,身上一直冒冷汗,连宝儿都上吐下泻,快到早上的时候才睡下,奇怪得很,我这胎本来就怀得不易,这么折腾下去也不知道能不能保到足月。”
吴琴越说越夸张,她抹了抹眼泪,把白美溪肚子里的孩子说成是一个天煞孤星,专门克家人克父母,就算日后生下来也得做一场大法事才能保住家宅安宁,不然的话这家里必定损丁折将,尤其是男丁。
这个男丁当然是意有所指,家里除了宝儿,只有小淘气,每一个都是成家的命根子,容不得半点闪失。
“说得没错,那个杨瞎子那么有名,肯定是有些道行的,这次一定是冲了煞,必须想个办法才行。”
成家大嫂去找了白美溪的婆婆,昨天小淘气受伤后白美溪的婆婆也一夜没睡好,心里也再想会不会是因为白美溪下了楼,引得那个没出生的孩子又开始祸害她的孙子,他打不掉白美溪肚子里的那个,就来害她已经出生的小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