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那是我与回春堂之间的合作,恕我不能泄露合作机密,至于我给大家的价格,大家可以考虑一下是否能接受,此事全凭自愿,如果大家觉得不能接受,也别为了一点钱伤了感情。”
村民们见她面色有些凝重,担心她生气不再收草,纷纷回头,不悦地看着刚才说话的年轻媳妇。
“怎么了?难道我不该问清楚吗?我们是想赚钱,可是也不想沦为给别人赚钱的工具啊,沈七月拿大头,我们只拿一点蝇头小利,凭什么?既然要跟我们合作,难道不应该公平吗?”
年轻媳妇的面色涨得通红,却仍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坐在最前面的六大爷有些生气,语气严厉地说道:“有庆家的,你刚嫁进来几个月,还不知道咱们河湾村的情况,咱们村去年都有人家吃不上饭你知道吗?现如今家里能有点余粮,不是我说大话,最应该感激的,就是沈家这二丫头了。”
“是啊,就连你家有庆,这么多年也是跟着外村人出去干苦力,没挣上钱,媳妇都娶不起,今年跟着村里搞起了养殖,凭着那几百只鸭子,月月送货给七月酒楼,才有钱盖了房子。”
有人开口附和着。
年轻媳妇心比天高,又见识浅薄,再把沈家二丫给说恼了,全村跟着她完蛋。
“买卖买卖,有买有卖,我家有庆也是出了力的,把东西卖给她,她给钱不是天经地义的嘛,怎么被你们说得我们好像占了她天大的便宜呢?”
“爱凤啊,咋们村的事,你不知道就别给有庆惹麻烦了,咱们村没有七月,有庆还在黑煤窑干苦力呢。”一位大眼睛的婶子拉了拉那媳妇,示意她少说两句。
沈七月低头不语,敢情她给人找了销路,到头来有人还不领情。
自己也不是圣母,断没有让人欺负的份,既然这位大姐这么拽,就自己单干好了。
她抬头看去,只见那叫爱凤的女人一脸不忿地看着自己。
“哎,你说这话意思,是我们还亏了你是不?你要不想干可以啊,下回酒楼来收货,就绕开你家好了。”还没等沈七月措好词,墨影就已经咋咋唬唬地喊开了。
“除了你家酒楼,还有别的酒楼收,少了你我们就不赚钱了?还有这种草的事情,得是村里的,既然有了赚钱的法子,自然是村里人一起干,凭什么你揽大头?”
爱凤一屁股站起来喊道,她早就心里不爽沈七月很久了。
自从嫁过来之后,平日里听到的,都是沈七月如何如何。家里秋收,公公婆婆还记挂着要给沈七月留点红薯玉米。
自己想给娘家拿点,丈夫都不情不愿,可整整一篮子的玉米花生,屁颠屁颠地提来了沈家。
甚至,自己丈夫与村里的后生喝醉了之后,竟说谁娶了沈七月就是祖上烧了高香。
她王爱凤在王家庄也是数得上号的,凭啥还不如那胸口没二两肉的黄毛丫头?
平日里,她就算见了沈七月,也是昂着头路过,从不学别人与她搭话。
今日,若不是婆婆非逼着她来,她才不来呢?
陆景桓原本横抱在胸前的双手放下,冷冷地盯着说话的女人。
白氏和沈梨花也气得坐在一旁面色不虞。
墨影是个暴脾气,见这女人倒打一耙不识好歹,上前就想继续理论。
“墨影。”沈七月喊住了他,“你领着桃桃和兮兮,去看看虎子放学了没有?”
墨影是个男人,听这女人说话也不是个脑子清楚的人,万一被讹上了反而不好。
“有庆嫂子。”沈七月站起身,语气冰冷道:“我说过了,这事是自愿的,我不强求任何人。既然你不愿意做,我知道了。至于你说的什么村里赚钱的法子,我不清楚,你还是去问村长爷爷吧。”
王爱凤还想多说,乡亲们赶紧起身,将她挤在最后面,七嘴八舌地向沈七月表达自己的立场。
王爱凤见状,气哼哼地转身就走。
她要去给自家男人告状,看看这就是他嘴里谁娶了谁烧高香的丫头,黑心肝,昧着良心赚钱。
沈有庆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前几年下了黑煤窑,在洞下被炸伤了一条腿。
伤好之后落下了病根,走路有点跛,家里又穷,都二十了还没娶上媳妇。
自从跟着村里给酒楼供货,养了几百只鸭子,日子越过越好,前一阵才盖了新房。
他正在院子里给鸭子拌食,见自家媳妇气哼哼地从外面进来,有些惊讶。
“谁惹你了?怎么气成这样?娘叫你去七月家说种地的事,你办好了吗?”
王爱凤心里咯噔一下,糟了,沈有庆好拿捏,自家那个婆婆可不是个善茬。
若是她知道自己跟沈七月不欢而散了,指不定教着沈有庆打她呢。
想到这儿,她想告沈七月黑状的心思荡然无存,支支吾吾道:“哦,就……就种呗。”
沈有庆高兴地扶着她的肩膀:“七月答应了?太好了,我这就告诉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