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白一把将房契抢回来:“我傻了?我放着顾家家主不要,要我跟他抢你?”
“我也觉得你傻了,你要讨好陆景桓也不必如此大手笔对我啊。”沈七月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灌下,“无功不受禄,我可不要。”
“反正我已经买了,你若是不干,我就转卖给别人。”顾知白边说边观察着她的神情。
果然,沈七月听说他要转卖有些犹豫。
“这样吧,老顾,我租你的。房租你就适当给我优惠点,可以吗?”
老顾?顾知白瞪着她,他倒是经常听别人这么叫他爹,不过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叫自己。
“租金就算是跟你的合作,如果盈利,年底给我分红便是。”
沈七月心中默默盘算,虽说跟把酒楼送给她没差多少,但是年底给他分红,也可以当成是他的入股嘛。
“好,那房契你保管,房租就算你投资了,年底我会一并按照入股比例给你分红。”
顾知白对她说的话一知半解,但也能明白她是同意了这个方案。
“好,那你改天去看看那个酒楼,伙计之类的还要重新找。麻烦着呢。”
沈七月点头:“天不早了,我改日再去看。我们村的人今天来赶集,这个点还能赶得上牛车。”
她起身告辞,顾知白轻咳了一声,从袖子里抽出一封信,扔在桌上,“拿去吧。”
沈七月立刻反应过来,怒瞪了他一眼,拿起信就向外跑。
顾知白捏了捏手中的房契,自言自语道:“是她不要,可不是我占你便宜啊。”
随后扬声吩咐道:“去请裴大人,就说今晚百花楼,我请他喝酒。”
沈七月一路上只觉得心口滚烫,那封信就静静地躺在自己怀里。
牛车上,花婶子跟她说话,她也心不在焉,含糊应答。
“这丫头,今日怎么了?”花婶子疑惑不已。
另外一个身穿褐色碎花褂子的大婶笑着打趣:“这个年纪的小丫头,有心上人了呗,我可听说了,胖婶白家妹子正给二丫相看呢。”
牛车上的众人一脸暧昧地看着低头不语的沈七月。
“丫头,看上谁了,你给婶子说,婶子去说道说道,咱二丫要模样有模样,又能干又会来事,这十里八村的后生,谁不上赶着?”
花婶子用肩膀撞了撞她。
沈七月猛然反应过来大家在打趣她,她赶紧摆摆手:“婶子,我……我没想谁,我…我还小呢,我不嫁人。”
“又没说现在就嫁人,咱村里人,谁不是相看一顿时间,挑好了先订婚,再等个一年半载的才成婚,你姐姐就是这样的……”
一个婶子没说完,就被其他人捣了捣胳膊。
沈梨花的事情,整个河湾村的人都知道了。
这个时代被休的女人总是抬不起头,因此,谁也不愿意别人提起自家的丑事。
“嗐,你这个嘴快的,就该撕了你的嘴。”花婶子骂了一句,又笑道:“我看有些人就挺好的,比如那什么裴大人,现在可是隔三岔五就往沈家跑,那心思啊,都摆脸上了。”
“花婶子,”沈七月拉了拉她的袖子,“可不敢胡说,裴大人是县令之子,我们普通农女,哪里配得上,叫人家听了笑话。”
“是啊,她花婶,听说大户人家都是三妻四妾不断的,咱二丫哪里都不差,何必上赶着给人家做小。”
花婶子赶紧拍了拍自己的嘴:“该打该打,大户人家做妾有什么痛快的?不如庄户人家,里外自己一个人说了算强。”
一番话说得沈七月心里凉意凛然,一个县令之子就能有三妻四妾,那陆景桓呢?
京城豪门,婚事都是盘根错节的利益交换,他既然要回去争抢一番,自然要受那豪门的约束,他的婚事又岂是他自己说了算的?
满腔羞意荡然无存,怎么到家的她都不知道,直到大姐跟她说话,她才回过神来。
“七月,你咋了?”沈梨花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正在院子里摘菜。
沈七月走过去,从她手里接过菜盆,“大姐,大夫说了你要卧床静养,这些事情不要做了。”
沈梨花见她兴致不高,也不愿意让她不高兴,点头称好。
“大姐,我进去换身衣服就来。”
进了屋,拿出那封信,捏在手里半天,沈七月还是决定打开,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
顾知白果然是个眼线,陆景桓竟然知道了自己要相亲的事情,还让自己严词拒绝。
凭什么?凭什么他都不说一句自己绝不三妻四妾,就让自己拒绝相亲?
偏不!不是在自己身边有眼线吗?那就等着看她快乐相亲吧,气死你!
她将信折好,拉开自己梳妆台的小匣子,拿出一个钥匙,打开左手第一抽屉,将两封信和簪子小心翼翼地放进去,又将抽屉锁好,才走了出去。
看着进屋一趟,又变得高兴起来的二丫,沈梨花无奈地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