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裴轩都带人在河湾村中奔走调查。有时与沈七月迎面撞上,也是蔑视一瞥,昂着头越过。
有大病吧?沈七月心中暗忖,也不把他当正常人看。这么一想,对他的这些行为倒也能释怀了。
因着河湾村下毒事件,仙月楼的供货便暂时终止,沈七月不想用别处的食材,为别人打广告,只能暂时断了仙月楼的供货。
相应的,仙月楼本月的银子她也不好意思再收了。
这样一来,新房所需的银子,她只能加大回春堂的供药量了,索性她的空间现在够大,不过三四日功夫,便制作出了一大批“凝血散。”
又跟四大爷约好,明日不逢集,正好趁人少去趟镇上。
谁知第二日,沈七月刚到约好的地点,就看到牛车上大剌剌躺着一个身影。
听见有人靠近,那人翻身坐起,竟是裴轩。
“早啊,沈七月。”裴轩往旁边挪了挪,“听说你也去镇上,刚好,我搭个车回趟家。”
“搭车?裴少爷堂堂县令之子,区区一个铜板的车费都拿不出来吗?”沈七月嘲讽道。
随后无视他伸过来的手,自顾爬上了牛车,将竹筐放在两人中间,隔出距离。
“哼,多此一举。”裴轩看见她的举动,翻了个白眼,“我可不是白蹭你的车,听说你最近的生意也没了进项,看在你请我坐车的份上,我给你分享一个进展吧。”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沈七月捂住耳朵,想了想,补充了一句,“我没想请你坐车,你欠四大爷一个铜板。”
她可不信裴轩能这么好心地将结果分享给她,而且所谓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倘若他真有什么进展直接将人锁拿就好,何必眼巴巴要告诉她呢?
裴轩见她如此干脆拒绝,脸色变得铁青,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将头扭了过去,不再理她。
沈七月见他终于闭嘴,才将手放下,搂着一旁的竹筐闭目养神。
牛车晃动间,沈七月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朦胧间,她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被人轻触,便猛地睁开了眼睛。
“你干什么?”只见裴轩将她放于筐上的胳膊轻抬,正伸头打量着竹筐里面。
裴轩被抓包,只好放开她的胳膊,耸了耸肩,“看你这么宝贝,一时好奇而已,那么紧张做什么?你这里面是什么啊?一包一包的,毒药?”
沈七月怒火中烧,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烦人的人,说他饱读诗书,行为却无理至极,“跟你无关,裴公子,你不觉得你的行为很失礼吗?”
话到嘴边,她还是咽下了那句“很招人讨厌”。
裴轩见她脸色涨红,只怕是气得不轻,轻描淡写道:“不过好奇随口一问。”
见他还是这样认识不到自己的问题,沈七月也懒得同他多说,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离他远点。
一路在无言,到了镇上,裴轩厚脸皮地道了声谢,便扬长而去,沈七月忍了再忍,掏出两枚铜板递给四大爷。
回春堂的方掌柜已经有些时候没有见到沈七月了,只知道沈七月如今在跟仙月楼合作。
不仅仙月楼赚得盆满钵满,沈七月和她的河湾村在这十里八乡也为人津津乐道。
“沈老板,有段日子没见了。”方掌柜笑着,招呼伙计将她背上的竹筐接下来。
沈七月装作生气地“哼”了一声,“方掌柜打趣我,谁不知道河湾村出了事,如今我还只能抱紧回春堂的大腿了。”
方掌柜与她相识久了,也知道她的性子,哈哈大笑起来,眼神随意一扫,有些吃惊。
“这次的药怎么这么多?”
还不等沈七月回答,一个高挺的白色身影挑帘从后堂走了出来。
“这还用问,河湾村养殖出事了,这丫头缺钱了呗。”
一身白衣,一把折扇,温和秀雅的外表下,说出话却能气死人。
是他,是他,就是他,就是那个表面无害,实际腹黑嘴损的顾知白。
“嗯?顾知白你怎么回来了?”她还以为顾家的生意遍地,顾知白只是心血来潮来安阳镇巡视。
顾知白手中折扇轻摇,一派自命风流的样子,偏脸上俊逸温和,让人生不出一丝厌来。
“我自家的产业,想来就来,要你管?”
沈七月翻了个白眼,好好的帅哥,偏偏长了个嘴。
“沈七月,最近还好吗?”顾知白围着她转了一圈,眼神轻佻地将她上下打量了个遍,“看起来还不错,长高了点,还……”
他瘪了瘪嘴,用手在胸前比划了一下。
“顾知白!”沈七月恼羞成怒,气得用手去捶他,他大笑着闪身躲过。
“好了,我逗你的,我只是替人问的,你过得好便好。”
替人问的?沈七月的手顿在空中,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既认识顾知白,又认识自己的,怕是没有第二个人了吧?
“那他……还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