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梨花的眼泪瞬间涌出来,压抑了半个多月的痛苦,瞬间破防。她再也忍不住,捂着脸痛哭起来。
沈七月只觉得一股热血冲上了头,心中充满了愤怒暴躁,只想不管不顾地发泄一场。
她双手紧握成拳,浑身都在战栗,上下牙关直打颤。
“七月。”陆景桓看出她不对劲,出声喊道,可沈七月依旧是这副样子,没有回应。
陆景桓面上一慌,上前拉住她的胳膊:“七月,你怎么了?七月?”
他这么喊,沈梨花也抬起头看向沈七月,只见她双眼发直,像是中了邪。
“妹子,妹子你别吓我啊,你怎么了?”沈梨花双手掐住她的胳膊,用力摇晃着。
“二姐,二姐。”虎子哭着扯沈七月的袖子,“二姐,你咋了?”
“别晃她,她是一时邪火攻心,癔症了。”陆景桓拨开沈梨花的手,轻轻拍着沈七月的后背。
“七月,别憋着,想发火就发,这里面没一个人打得过我,我给你兜底,别怕。”他在沈七月耳边轻声安慰着。
沈七月晃了两下,缓缓转头,张嘴想说着什么,却猛然间推开身边的陆景桓,一口黑血呕了出来。
“我艹!”
黑血吐出,堵在胸口处的那股气瞬间畅通,沈七月大喊一声,擦了擦嘴,一把捞起沈梨花脚边的锄头,冲着孙家人就冲了过去。
孙家人尖叫着在院中奔逃起来,边跑边喊:“救命啊,外村地打上门来了,乡亲们救命啊。”
孙家庄的村民们听见有外村人竟敢在本村打人,离孙家近的都提着农具赶了过来。
“孙婆子,哪里的人在咱庄撒野?”
沈七月举着锄头,瞪了一眼围观的村民,转头朝累得气喘吁吁的孙家人大骂。
“你们特么是人吗?我大姐先不说怎么小产的,那么大的月份,小产就是去了半条命,你们特么的在家吃饭,让我大姐下地干活,我今天弄死你们!”
村民们这才恍然大悟,哪里是外村欺负人?分明是孙家大儿媳的娘家人打上门来了。
该!大家放下了手中的农具,这孙家大儿媳刚嫁过来时,不光模样俏,里里外外干活都是一把好手。
大家每次路过孙家院子,这大儿媳妇不是在打谷子就是在晾衣服,就连挺着大肚子,都坐在院里给一家老少缝衣服纳鞋垫。
偏偏孙家作孽,这才两年,光亮的小媳妇就被折磨得两眼无神。
听说这大儿媳半个月前下地干活刚小产,这还没几天呢,又在地里碰见她了,晌午了还带着丑丫蹲在地头拔草呢。
见众人没有帮忙的意思,长脸女人蒋氏跳了出来:“她小产是她自己不小心,关我们什么事?农村人真当自己娇贵得很啊。有的还把孩子生在地里,生完继续干活呢。”
“放屁!”沈七月锄头指向她,吓得蒋氏赶紧缩了回去,“生在地里?我看你娘就是把你生在地里,孩子扔了,把胎盘养大了吧?”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高大壮硕的男人从院外冲进来,越过沈七月,将孙家人护在身后。
“家宗,你可回来了,大嫂叫人来打死我们,你晚来一步,我跟宝儿就死在这里了。”蒋氏一看自家男人回来了,立刻嚣张起来,“就是这个女人。”
孙家宗双眼盯着沈七月,微微扭头:“我哥呢?”
孙婆子低着头,声音细小:“不知道昨晚到哪儿喝去了,还没回来。”
“你想干什么?”孙家宗往前一步,“你大姐嫁到我们家,就是我家的人,出嫁从夫,婆家让她干什么她就得干什么,轮得到你来插嘴?”
“你怎么不让你媳妇干?你当我沈家没有人了吗?我告诉你,我就是我大姐的倚仗,砍死你们,我烂命一条赔给你们,老子赚了!”
沈七月左右看了看,一锄头对着院中的大缸砸去,大缸碎裂,流出满地清水。
“贱人!”孙家宗大喊一声,撸起袖子冲向沈七月。
一道人影以快到让人眼花的速度,挡在沈七月面前,“谁敢碰她一下,我废了他那只手。”
“你他妈谁啊?”孙家宗想也不想,上手就想将陆景桓掀翻。
谁知他的手还没碰到陆景桓的肩膀,一股大力就将自己扔了出去,重重砸在地上。
地上的水缸碎片嵌入小腿,疼得他呲牙咧嘴。
“家宗,我跟你们拼了。”孙婆子和蒋氏朝着陆景桓等人冲来。
沈七月举着锄头就要上,被陆景桓拦腰抱住:“看好你姐,交给我。”
她转头看去,沈梨花正一脸痛苦地看着院中,随后低头看了一眼呆呆的丑丫,一头向门口的树上撞去。
“大姐!”沈七月撕心裂肺地大喊着。
眼看沈梨花与树干的距离越来越近,一个黑色身影猛然窜出,紧紧抱住树干,沈梨花正好一头撞在他腰上,反弹跌倒在地。
众人都被这一幕惊得停下了动作,就连躺在地上的孙家宗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