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堂是镇上最大的医馆,前厅是药铺,后堂有医师坐馆看诊。
沈七月带着虎子走进店内,柜台里的伙计迅速抬眸打量二人。
身上无伤,神情也不慌乱,他只当是跟着家人赶集走失了的村童,没当回事,继续低头包扎药包。
“小哥,请问你们掌柜的在吗?”
伙计不耐烦地开口:“你们要抓什么药?有没有方子?找我们掌柜的有何贵干?”
“是这样的,我们是附近的村民,想问问贵店是否收药?”
“不收,不收,小孩别捣乱啊。”伙计摆摆手,想要哄二人出去。
沈七月冷哼一声:“你可别后悔,这是我家祖传秘方,等我跟别的医馆合作了,到时候回春堂没了生意,掌柜的要是知道是你坏了事,哼哼……”
虎子低着头,眼珠转来转去,二姐真会忽悠,什么祖传的方子?明明是进山拔的野草。
伙计听她一说,有些犯难,在这镇上迎来送往这么多年,他深知人不可貌相的道理。
算了,风险就由掌柜的承担吧,“二位稍等,我去请掌柜的出来。”
虎子崇拜地看着沈七月,沈七月冲他扬了扬下巴。
回春堂的掌柜是一个脸色通红的中年汉子,眼睛不大,眸光转动间闪烁着商人的精明和算计。
他将二人上下扫视一番,直截了当地问道:“两位小友,听说你们手里有什么祖传的方子?可否让方某开开眼啊?”
老奸巨猾,沈七月在心中暗骂。
先不说有没有这祖传秘方?就算有这秘方,明眼人扫一眼就能记个七七八八,还能算得上秘方吗?
“掌柜的,秘方是祖上传下来的,我们是不能卖的,不过根据秘方配制出来的药,却是可以出售的,掌柜的可有兴趣?”
沈七月将手中的纸包拆开,露出细碎的粉末,“此乃……凝血散,对于外伤的止血效果是立竿见影的。”
她随口编了一个名字。
谁知掌柜的听完,不以为意地笑了起来:“我当是什么秘药,这位姑娘,怕是没听说过金创药吧?”
沈七月也跟着笑起来:“金创药谁人不知?只是您觉得金创药是普通百姓家能用得起的吗?这医馆莫不是只做有钱人的生意?”
她昨日就问过沈大云了,穷苦人家受了外伤,大多数只能用锅底灰抹一抹,没几个人能买得起那半两银子一瓶的金创药。
掌柜的敛了笑容,眼前的女娃虽衣着破旧,一脸菜色,可她脸上自信的神采却直晃人眼。
“这……”掌柜的还在犹豫,门口突然冲进来两个人。
“大夫,大夫,救命啊。”一个长相出众,衣饰普通的年轻男子,肩头架着一个同样打扮的男子,满脸急切地看着方掌柜。
“我师弟在街角卖艺,表演飞刀时,不慎失了准头,快救救我师弟吧。”
那被架住的男子,面色苍白,垂放在身体一侧的右手上,鲜血不停地淌落,看起来触目惊心。
“赶紧将人扶进去,让医师诊治。”方掌柜急忙让出了路。
受伤的男子抬起血手制止:“不……不必了,师哥,我们今日并未赚钱,哪里有钱诊治?买点止血的药就好了。”
扶着他的男子哀叹一声,“掌柜的,我师兄弟二人今日还没有开张,您就给我们开点便宜的创伤药吧。”
掌柜的犯了愁,连医师都看不起,怎么会有钱买得起那半两银子一瓶的金创药呢?
“我这里有。”一道清甜的女声,从众人身后传来。
沈七月快步上前,一点也不忌讳地拉起那受伤男子的手,向伙计借了水和干净的帕子,清洗过伤口后,打开手里的药包,将药粉轻轻洒了上去。
墨影疼得打了个战栗,后悔不已。他真是脑子抽了,才会同意世子口中的这个“好主意”。
沈七月帮忙将人扶到一边,又拿干净的纱布,仔仔细细地给受伤的男子包扎好。
“姑娘,您也是回春堂的医师吗?我们……没有钱,您在哪里住?我们过几日挣到钱了,一定把诊费送到府上。”
一旁站立的男子拱手作揖,话虽说得可怜,可他行礼的动作却优雅高贵。
沈七月摆了摆手:“不必了,这是我自己配的药,不值当什么。你们自己注意,近几日不要沾水,这一包你拿着,两个时辰后再换一次药。”
掌柜的看着沈七月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动作,倒真像有几分本事的样子。
他想了想,抬步走了过去:“这位公子,您现在觉得伤口如何了?”
“你自己看呗。”墨影没好气地一把解开了刚包扎好的纱布。
只见刚才还血流不止的伤口,现在居然已经止住血了,真是立竿见影啊。
“哎呀,这药真是神了,这位姑娘,请再卖给我们一些吧,我们杂耍班的人经常受伤,又买不起金创药,这下可好了。师哥,我现在一点也不疼了。”
墨影感觉到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