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临桉看着手里的药剂,良久才问:
“肯利先生,这东西给我做什么?”
既然是新药剂,肯定十分稀有,他这样资历尚浅的血猎,按理来说是没资格拿到的。
肯利站得笔直,静静伫立在带着微凉水汽的清晨里。
“选择给你,自然有你用得着的时候。”
什么时候?
柯临桉现在唯一接触见过的纯血只有墨芩。
可现在联盟和墨芩是合作关系,且相对于他,肯利能接触到墨芩的机会明明比他更多。
给他完全没必要。
肯利其实也太确定,也没有任何可循之迹证明他的猜想。
这么做,完全是出于一种直觉。
哗——
小喷泉准点喷发,水柱到达最高后回落,底座里养的鱼都被惊扰得四处游窜。
柯临桉攥着手里的东西愣神沉思。
肯利抬手拍了拍柯临桉的肩,富有穿透力的声音混杂着水声清晰又飘渺。
“我总觉得……她对你不太一样。”
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柯临桉不明白,也没觉得自己有哪里不一样。
墨芩对血猎完全是一种利用或忽视的态度。
起先,他还猜对方是不是没发现暗处的血猎,但后来才明白,她根本就不在乎他们的监视。
大概是那种‘就算你监视我,我也不怕’的态度。
不乐意让他们知道的,就会直接甩掉后面的小尾巴。
完全没将他们放在眼里。
肯利似乎觉得自己说得太邪乎,他纠正道:
“别想太多,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跟他们为敌。”
打不过就以和为贵,打得过就一顿爆锤。
人嘛,要学会变通。
如同墨芩预料的那样,克莱拉没过多久就出来了。
虽然有很多迹象都能表明,确实是克莱拉干掉了戈登,但他们查了半天就是找不到证据。
本来早就应该将克莱拉给放出来了,但应受害者家属的要求,元老会强行将克莱拉多扣留了几天。
虽然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也只能照做。
奥特原本也不清楚为什么要这么做,直到听到下面传来克莱拉手下出事,他才慢慢回味过来墨芩的用意。
不过,对付几个小喽啰为什么要用这么委婉的手段?
直接干不香吗?
怎么想的他就怎么问了。
墨芩看了看他充满求知欲的双眼,忍不住思考,为什么他活了这么多年还是这么淳朴?
“能不脏自己的手,为什么要不保持干净?”
不知道内情的血族还以为她是落尽下石,主动挑事呢。
只有占领道德的制高点,才能得到大家的支持,看看她现在不是有很多帮手嘛。
也不知道是活得太久,已经不在乎名声了,还是自己有很多手下,根本不没将这些小打小闹放在心上。
奥特不太认同墨芩的想法。
“不管用什么方法,不都是你做的?没亲自动手,你的手就是干净的了?”
墨芩:“……”
没人看见谁知道她的手脏了?
工作的事,怎么能说脏?她也是顺道在为世界和平做贡献。
克莱拉一出来,就听到又痛失几个手下的坏消息。
被元老会刁难的火气一下子又冒上来了。
“谁让他们去的?!”
不是都说了不能去吗?怎么还是去了?
下属开始甩锅:
“我阻止过了,但是他们根本就不听,说什么也要去救米亚……”
去救米亚的那些血族都是米亚手下的,他们要去送死,自己当然没必要拦着,意思意思就行了。
克莱拉被气得头疼,她赤着脚,勾起跪在她面前下属的下巴。
“少在我面前耍花样!连几个b级都拦不住,我看你也没必要活下下去了。”
下属一脸谄媚,捧起克莱拉的脚。
一手托着,一手顺着脚腕往上攀爬。
“大人冤枉啊,我真的阻止过了。但他们趁着我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出去,我也没办法……”
克莱拉半倚靠在扶手上,垂眸盯着他,似乎是接受了这个说法。
下属脸上一喜,跪着向前两步。
“克莱拉大人,别再为那几个废物生气了,有属下在,定能帮你排忧解难。”
克莱拉心里烦得厉害。
想到自己的宏图大业,又耐着性子问了些最近的情况。
“墨芩最近跟奥特走得很近?”
克莱拉听得眉头直皱,为了保证成功率,她选的都是些好对付的角色。
而这次却处处碰壁……一个年纪尚小的血族,怎么想都不应该这么难对付。
难道这后面都是奥特的手笔?
她有些糊涂了,但并不想就此安分下来。
墨芩按部就班地上学放学,顺便前排围观洛基。
短短一个星期的时间,他肉眼可见的疲惫起来。
自从那次跟家里的老人撕开遮羞布,吵了一架之后,他的日子就彻底不安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