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西川呆住,仿佛又看到小时候那个他,一声声一遍遍在他耳边唠叨,缠到他不得不点头的她。
看他不说话,苏酒抹了一把眼泪,“于妈他们年纪大了,不要让他们担心,你先下去,我去洗把脸。”
说着,她转身,手臂一痛又被他抓住。
“眼泪真多。”简西川满脸嫌弃,手却诚实的抚上她的眼角。
苏酒吸了吸鼻子,泪水更加汹涌,“那年,你二十五岁,我十五,夫人没了,你可以跟任何一个人发脾气,也可以恨我骂我解气。可是,我也没了妈妈呀!外婆也不要我……”
“呜……”她仰着到头,任眼泪模糊双眼,终于泣不成声,“大家都说……是妈妈害死了夫人,如果妈妈……妈妈不带夫人出国,夫人就,就不会死,可是从来都,都没有人想过,妈妈带,带夫人出国是为了治好,治好夫人啊……”
“小时候的横劲呢,没人敢管我就你敢,越长越没用,光记得哭了。”简西川皱眉,捏着她的下巴,大掌左右帮她擦眼泪。
苏酒深吸一口气,“我不是横,我只是不想看夫人偷偷流泪,你总是不听话,夫人总是偷偷哭,妈妈说,只要你听话了,夫人就不会哭了……”
“那你当时就不怕我?”简西川垂下眼睫,当时的他喜怒无常,家里的佣人们不分男女,看到他都躲得远远的。
苏酒摇头。
“那现在呢?”他又问,她吸了吸鼻子,眼泪又盈满眼眶。
简西川见状立马喊停,“不准哭。”
苏酒缓了好一会儿,才将气息平复,“我不是怕你,而是……”
“而是什么?”简西川追问,眼里渐渐又笼上一层光。
“问心有愧。”她低头,“你可以的喜欢江语,但是不能踩着我喜欢她,否则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受。”
“然后呢?”他拧眉。
“是我困住了你的自由身,你要是真那么喜欢她,就先跟我离婚,然后再光明正大跟她在一起。”她掩了掩鼻子,声音变低,“没有女孩子愿意跟喜欢人偷偷摸摸的。”
她这几句,前面倒还挺中听,越说越不像话,还敢说什么离婚。以致于简西川气的不轻。
他捏着苏酒的脸蛋扯了扯,“再敢给我胡说八道,小心扯烂你的嘴。”
“那你选一个。”苏酒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仰着脖子盯着他。
简西川摇摇头拨通秦律的号码,“阿律,把推广总监的职务撤了。”
“嗯,我知道,照条例赔,给于管家说个数就行。”
“嗯,好,先这样。”
挂断电话,他双手交叉看着苏酒,“满意了?”
“你自己招惹回来的,别想算我头上。”苏酒扁着嘴转身。
晚饭后,苏酒到书房处理实验数据,简西川看了一会儿报表,便在书房里来回走动,最后在苏酒身旁坐下。
他看着她的眼在资料跟屏幕上来回跳跃,忍不住问,“你每天就是做这些?”
“嗯!”她点头,“很有趣啊,量变引起质变。”
简西川摇摇头,“有没有想过回临床?”
“暂时没。”苏酒说着话,手下却没停止工作。
男人又不满,他长腿一迈,靠上写字台,挡住屏幕,“就这么晾着我?”
“你不是也有事情忙?”苏酒抬眸。
“做完了。”他语气有点冷。
苏酒理直气壮,“我还要一会儿。”
“我没问你还要多久。”简西川扁嘴。
她终于停下工作,“你挡着我视线了,简先生。”
“你那个亲戚什么时候才会走?”他半侧着脑袋问。
“什么?”苏酒疑惑。
“你例假什么时候会走?”简西川烦躁重复。
苏酒不说话了,脸一瞬烧至耳后,她已经二十一岁,自然知晓他问这个的用意。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例假……”他哼哼着起身。
“那不是生理周期么。”苏酒反驳,语气却弱。
“滋滋……”手机响起。
男人看了眼,皱眉,苏酒警觉看过去。
“给你。”他倒是不藏,直接将手机递给苏酒。
屏幕上显示一串数字,苏酒茫然,“谁?”
“江语。”简西川回答。
“接呗。”她将手机还给他。
他沉了沉气,按下挂断键,“开心了?”
“那你呢?”苏酒没头没脑反问,直觉告诉她,他今晚都在努力克制自己来迁就她。
“不开心。”他摇头。
苏酒低垂的眸子动了动,倏地勾住他的脖子,简西川一愣,她的柔软已经贴上来。
他眯了眯眼反客为主,好一会儿,他才松开她,她迷离着眼,“开心了吗?”
他哑着嗓子,“还不够。”
她疑惑着,被他抓住双手引向腹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