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毛珍珍的耿耿于怀,陈冬儿却浑没有把两人的相遇当一回事。
她摸了摸吃了溜圆的肚子问玉兰:“咱们去看电影呗。”
贺世开从后视镜里看了陈冬儿一眼,不置可否。
陈冬儿趴到玉兰的车后座上,嘴巴凑在玉兰耳边软软地撒娇:“去嘛去嘛!”热气呼在玉兰耳边,痒得她忍不住笑出声。
贺世开嫌弃地看了陈冬儿一眼:“坐好。”方向盘却打了个转,拐个弯径直往电影院的方向去了。
陈冬儿认得是去电影院的路,满意了,果然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就乖乖地坐好了。
这感觉,莫名有种养女儿的既视感。
就好像很多口是心非的爸爸,嘴上说着不准这个不准那个,实际行动却诚实地执行淘气闺女的各种要求。
贺爸爸带着两人到了电影院。
趁着贺世开去买票的功夫,玉兰问陈冬儿:“刚才毛珍珍说什么不中听的话了让你不开心了?”
倘若陈冬儿和毛珍珍见面愉快,那刚才车上陈冬儿就会叽里咕噜说个不停,而不是只字不提两人见面的情形了。
陈冬儿抓了抓头发,略带嘲讽的说:“问我找到爹娘没有呗。”
玉兰眉头一皱。
陈冬儿很困惑的问:“我好像没得罪她吧?没说两句话就提我阿爹阿娘…提他们也没事,主要是她当时的表情…你当时没看到她的表情…幸灾乐祸不要太明显哦……以前怎么没看出她是这种人?拿别人的不幸当武器来攻击别人?这人良心太坏了!我还请她吃东西呢,浪费我钱,早知道两块钱我都不请她!”
她撅着嘴,不高兴挂在脸上。
玉兰莞尔,“或许,你要是落魄一点,容颜憔悴一点,表现出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该有的样子,她就会对你好上几分了。”
陈冬儿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说:“她这是什么心态?有病吧?”
玉兰捏了捏她的脸,说道:“嗯。确实有病,红眼病,也可能是,自卑了。”
陈冬儿虽然失去父母,却比大多数人活得更加滋润更加随心所欲,她确实有让人眼红嫉妒的资本。
说白了,毛珍珍不过是心里不平衡罢了。
孤女就该有孤女的样子,凭什么她能过得比别人好?!
这个世上,像毛珍珍一样的人有很多。
自己际遇不好,又不思进取,不肯付出努力去改变,却眼红别人的成就,只能靠诋毁中伤别人得到满足,何其可悲!
陈冬儿嘀咕:“这人良心太坏,以后离她远一点。”
这一茬算是揭过了。
她跺了跺脚,双手搓了搓,放在手边呵了一口气,喃喃自语:“我哥去买张票怎么买半天,不会又被哪朵桃花绊住了脚吧!”
又教育玉兰:“我给你说,男人长得太漂亮了也是一种麻烦。尤其是长成我哥这样的,更是麻烦中的麻烦!总有不要脸的往他身上扑。以后你得看紧他一点,别让他拈花惹草。”
玉兰嗔道:“胡说什么呢,没大没小的。”
陈冬儿不耐烦等人,拉着玉兰走进售票厅,就看见贺世开背对着她们和人说话,浑身直冒冷气,活脱脱一架人形制冷机。
玉兰两人走到他身边,才看清楚发生的事。
贺世开看见两人,神色缓和下来,把左手抱着的一桶爆米花塞到陈冬儿怀里,右手两杯珍珠奶茶只剩下一杯,另一边倒在地上,奶茶泼洒了大半。
玉兰见贺世开胸口的位置泼脏了巴掌大的一块,顺手取出手帕给他擦拭。
他今天穿的是黑色呢料的长大衣,濡湿的那一块只是看起来颜色深了一点,内里还是干爽的,倒不必换衣服。
贺世开把另一杯奶茶也塞给陈冬儿,接过玉兰的手帕擦了一下,就把手帕折叠起来放进大衣的口袋里,另一只手牵着玉兰的手,说了声:“走吧,电影快开始了。”
被冷落的另一个当时人忍不住出声:“额,那个…你的衣服要不要送去干洗,我把地址给你,回头你把账单寄给我啊!”
贺世开还没说话,陈冬儿抱着爆米花原地转过身,似笑非笑地道:“这位女士,你既然看得出他身上的衣服价值不菲,难道还能看不出他不缺那点干洗费?还是,你的目的本就不在衣服,而在于人?”
玉兰也看着贺世开,低声问:“搭讪的?”
这个女人的资料还摆在自家的书桌抽屉里,她有些好奇对方找上贺世开的目的。
如果是碰巧也就罢了,如果不是……那对方的目的就很值得玩味了。
贺世开冷着脸:“嗯。”
那女人冒冒失失地往他身上撞,撞翻了他的奶茶接着就拿纸巾往他身上擦,纸巾明显是早就捏在手中,一看就是早有准备的样子。
他要是连这点浅浅的伎俩都看不透,那他还是趁早关门大吉回家吃老本吧,否则恐怕要被人吞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听了陈冬儿的话,陈新脸上并没有被抓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