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丽松了一口气,正想问两人:“你们是什么人,找我女儿什么事?”结果就见到何阿秀手上拿着菜刀疯魔一般冲了出来,一言不发,对准胖男人就砍。
马胖子伸手敏捷地往旁边跳开,一边闪躲一边哇哇叫:“秀秀妹子,有话好好说,你先把刀放下行不行?”
他身体看似笨拙,动作倒灵敏。
瘦子躲在一边看着马胖子滑稽的样子,心里暗笑。
该!明明大家都一样是马仔,偏你一路摆大哥的派头,让我给你当司机。
何阿秀毕竟是女子,体力有限,砍累了,靠在墙边喘气。
马胖子捡回一条命,惊魂未定,心道:“特么的小五这小子不厚道,这哪是个小绵羊,明明是只母老虎好吧?害惨老子了。”
抬头看见瘦子一脸看热闹的表情,顿时怒了:“艹!你还记得咱们来干什么的?还不快点让她把刀放下来。你特么想死啊!”
瘦猴往前一步,结果何阿秀马上把菜刀横在身前,瘦猴只好讪讪地退回去站着了。无奈地看了马胖子一眼,表示他也无能为力。
马胖子瞪了他一眼,朝站在一般的李丽说道:“大娘,我们从帝都来的,找你家女儿有事,你能不能劝她把刀放下来?我们没恶意的。”
李丽看一眼马胖子和瘦猴两人,又看了一眼一脸恨意的女儿,衡量来衡量去,还是觉得这两个大男人不好惹。
她朝何阿秀骂道:“你抽什么疯?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赶紧给我把刀放下!”转头又满脸堆笑地对马胖子和瘦猴说:“两位大哥,咱们屋里说话。我女儿不懂事,你们别和她一般计较。”
何阿秀靠在墙边,呵呵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直到笑出了眼泪。
刚才这一阵动静有点大,村民全都跑出来看热闹了。
何阿秀环视着周围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问她娘:“阿娘,你怎么就不问问,我为什么不砍旁边那个瘦的,专砍这个胖子?”
马胖子瞪了瘦猴一眼,瘦猴无辜地摸摸鼻子。虽然他也知道马胖子不是好人,不过这娘儿们一副和马胖子不死不休的样子,难道有什么内情?
何阿秀笑道:“别人的娘,看到自己的孩子受欺负了,二话不说先给欺负她的人一个大耳刮子……你呢?这个胖子把我害得这么惨,我恨不得把他剁碎了喂狗。你却准备把他当上宾?我是你亲生的吗?”
李丽偷偷看了一眼胖子铁青的脸,嘴硬道:“你又没说,我怎么会知道?我不是怕你闯祸吗?”
何阿秀望着天,扯扯嘴角,双手死死捏着菜刀。
怎么说?说什么?
说小五带着她到了帝都,钱花完了,男人又没本事,又好吃懒做,结识了眼前这个胖子以后,更连黄赌毒都沾上了,没钱花,就把主意打到她头上?
说这个胖子教小五,把她灌醉了扔到陌生男人的床上?
说她每天被他们灌药,身不由己的任由别人摆布?
她每一天都活在地狱里。
那些不堪,她如何启齿?
她每天做梦惊醒,都恨不得自己从来没来过这世界。
她虚与委蛇,得到喘气的机会。
她寻死,跳楼,跳河,上吊,各种法子都试过了。
偏偏这世上总有那么多狗拿耗子的人。
每次都被人完好无损地救了下来,还苦口婆心地劝她,生存不易,且行且珍惜!
去他的且行且珍惜!
巴掌落在别人身上疼的又不是他们!
她想和父母告个别,所以回来了。
下了火车,她没忍住,又纵身往铁轨里跳了一回,不出所料,又被旁边的旅客死死拉住了,没死成,她便知道,人多的地方,自杀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她只想安安静静地离开,谁想到这个胖子还一路追过来了,她如何不恨?
马胖子趁着何阿秀和李丽说话的功夫,悄悄往旁边挪,准备伺机夺刀。
谁知,何阿秀虽然和李丽说话,余光却一直到留意着马胖子和瘦猴两个人。
察觉到两人的意图,何阿秀直接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了。
别人以为她虚张声势,结果却眼看着她白皙的脖子上有血渗出。
马胖子低咒一声,不敢再动了。
这小娘皮对自己也这么狠!
村民们顿时无措起来。
何阿秀仿佛感觉不到疼,她望着李丽说道:“阿娘,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从小到大,你一直告诉我,以后找个有钱人嫁了,那就终身有靠了,可是你从来没告诉我,要是男人靠不住的时候,我该怎么办?”
这话把李丽难住了。
嫁了有钱人,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不用面朝黄土背朝天,不用年年劳作还买不起想要的东西,这是李丽从小到大被灌输的观念。
她也是这么告诉女儿的。
可是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诉她,这种观念是不对的,李丽顿时哑口无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