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腿断了?”田东来明显感觉到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腿上传来,麻药的药劲过后,疼痛不可避免的如约而至。一会儿工夫,田东来头上就布满了豆大的汗珠。
“医生!医生!”吴秀芬慌了神,赶紧跑到病房门口去叫医生。
“什么事,小声点,别吵着其他病人休息了。”还是刚才那位护士应声走了过来。
“护士,我家男人醒了,这会儿疼得厉害,满头都是汗,咋办呀?”吴秀芬焦急地问道。
护士进病房查看了一下,“不要紧,麻药的药劲儿刚过,感到疼是很正常的,毕竟又是开刀又是正骨的。他输的液体里有镇痛成分,过会儿就会好的,不用太担心。”
等护士出了病房,德成坐在田东来的病床边,把他目前的身体情况大致告诉了他。
听到自己的腿以后会瘸,而且从此干不了重活儿,田东来眼神里流露出一丝绝望。
“哥,我这腿要是废了,今后还咋在城里工作呀?”田东来的手死死抓住床单,痛苦地喘息着。
“先别着急,眼下关键是养好伤。刚才你说的问题,我已经托你们曹组长向厂领导汇报了,听听厂里怎么答复,我们再做打算。”
田东来轻轻点点头,“哥,我都听你的。”
德成握着他的手,低声说道:“嗯,你不要想太多,好好休息,其它的事哥给你拿主意。”
田东来正准备闭上眼休息一会儿。突然,门一下被推开了,一个粗旷的声音传来“东来兄弟!你遭罪了!哥哥我来看你了。”
话音刚落,病房闯进了一个彪形大汉。来人身高足有一米八几,比德成还高半个头,肩宽背厚,一身的腱子肉,德成见了都不由暗赞,真是一副好身板儿。
大汉几步跨到病床边,一把抓住田东来的手,使劲地摇了摇:“谢谢兄弟,今天要不是你推了他一把,那小子现在还不知会咋样了。”
“这位大哥,你别使劲儿摇他,他刚做完手术。”德成伸手抓住大汉的手腕。
来人尴尬地一笑:“嘿,嘿,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你是?”
“我是田东来的表哥,请问你是哪位?”
“原来是大哥,我叫江国福,是东来的工友。他们见我个子大,都叫我大江,你也叫我大江吧。”大江倒是自来熟的性格,一点都不和德成见外。
“爸,你跑那么快干嘛。”门口又来了一个人,田东来一看,正是大江的儿子江小顺。
“小顺,你不好好在家休息,来这里干嘛?”东来转过头问他。
“我去厂医院拿药的时候听说了这事儿,回家一看,这小兔崽子居然躺在床上睡觉,老子硬把他拖到医院来看你。妈的,自己的救命恩人,咋能不管不顾呢。儿子,快过来谢谢你田叔的救命之恩。”大江把儿子叫到田东来的病床前。
“大江,你别怪孩子,当时那情况可能把他吓着了。”东来轻轻拉了拉大江。
江小顺拎着一网兜水果糕点,双手递给吴秀芬,“叔叔婶子,谢谢你们!”说着冲病床上的田东来深深鞠了一躬。
“我不能要,你们拿回去。”田东来有气无力的挥挥手,吴秀芬拿着那袋东西不知如何是好。
“那怎么行,你救了我儿子一命,你不收可不行。”大江坚决地说道。
“东来,你就收下吧,这是人家大江的一片心意。”德成赶紧上前打圆场。
“对呀,大哥说得对。难不成我还把这包东西拎回去,这不是让人笑话吗。”大江嘿嘿笑着搓了搓手。
大江父子在病房里待了一阵,陪着田东来说了一会儿话,看田东来的精神实在萎靡不振,不敢耽误他休息,便起身告辞走了。
病房里安静了下来,在镇静剂的作用下,田东来闭上眼睡着了。德成把吴秀芬拉到门口,小声对她说:“弟妹,我先回去跟你嫂子说一声,晚点我再过来看东来。这几天就辛苦你一下,看着点东来,我每天下班就过来看他。还有,如果曹组长带话来,你和东来先不要急着答应,等我过来,咱们商量以后再做决定。”
吴秀芬点点头:“知道了哥,你先回去吧,晚上有事你就别过来了,这里我一个人能行。”
德成摆摆手:“你不用管我,我有时间就会过来的。”
折腾了一下午,德成回到家已经快五点了,他坐在屋檐下歇了口气,心里一直记挂着东来。幸亏东来人没出什么大事,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跟死去的舅舅交待,德成庆幸地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