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个大晴天,没有下雪,阴了好几天的天空终于放晴了。一轮红日高挂在湛蓝的天空上。
德蓉和孙英杰的婚礼就在部队招待所举行,婚礼办得简朴而热闹。来参加婚礼的有德蓉和孙英杰的领导、战友们,还有孙英杰远道而来的亲戚。简单的仪式过后,孙英杰在招待所办了十几桌席面招待所有来宾,大家热热闹闹凑在一起吃了一顿饭,这场婚礼就算完成了。
玉梅皱着眉悄声对德成说:“这婚礼办得也太简单了吧。”
德成一边在肉里找青菜一边说:“人家这是在部队上,你以为是咱们老百姓家办喜事啊,四乡八里的都请到,闹个三天三夜才消停。可不就得简朴一些嘛。”
玉梅没说话,可心里还是觉得老孙这婚礼办得有些亏欠德蓉。
正想着,孙英杰和德蓉端着酒杯过来敬酒,德成和玉梅赶紧端起酒杯站了起来。孙英杰贴在德成耳边轻声说:“大舅哥,多亏你昨天给我带的泸州老窖,这酒不错,好喝!我们部队的领导和战友都喜欢喝川酒,这回算是帮我挣了面子。来,我敬你一杯。”
“老孙,你太客气了,只要能派得上用场,我就很高兴。我祝你们新婚快乐,干了!”
德蓉和玉梅在边上也陪着喝了一杯,德蓉的脸红红的,不知道是喝了酒还是激动。
等吃完了饭,部队的领导和战友先散了。德蓉带着哥哥嫂子去自己的新房参观,孙英杰则忙着安顿自家的亲戚去了。
看着德蓉两室一厅的新家,玉梅羡慕不已,特别是家里有独立的厨房和厕所,更是喜欢得不得了。
她推开德蓉家的厨房门看了两眼,有些失落地对德蓉说:“你知道吗?你家原来的那座院子现在住了八九家人。”
德蓉点点头,“我知道,哥来信跟我说了。”
“现在院子里呀,每天一到做饭时间,公共厨房里就挤满了人,跟打仗似的,连转个身都转不开。还特别的吵,不是东家说自己的水缸水少了,就是西家说自己的柴火丢了,整天吵得我头都大了。还是你厉害,一结婚就给你分了这么好的一套房子。”玉梅既抱怨且羡慕着。
德成觉得这两年玉梅有些变了,以前很热情、大方的一个人,不知不觉变得有些斤斤计较了。也许是长期柴米油盐的家庭生活,正渐渐把一个单纯可爱的小姑娘演变成了一个风风火火的家庭主妇。
“我这级别可分不到这房子,我现在还住单身宿舍呢。这房子是单位分给老孙的,说起来我也是沾了老孙的光。”德蓉说着“咯、咯”地笑了起来。
正说着话,老孙推门进来,一边把大衣挂在衣架上,一边笑着问道;“沾什么光?沾谁的光?”
玉梅笑着说:“德蓉正说你厉害呢,她能住上这房子还是沾你的光。”
孙英杰赶紧摆摆手:“说笑了,如果不是因为要和德蓉结婚,单位也不可能分给我两居室的房子,要说沾光,我们是互相沾光。”孙英杰一席话把大家都逗乐了。
德蓉对孙英杰说:“老孙,把给他们的东西拿出来,他们明天一早的火车,今天就给他们送去招待所。”
孙英杰答应一声,从屋里拿出一个大包,拉开包的拉链,里面装着四五样东西。
孙英杰指着那堆东西说;“哥,嫂子,你们大老远的来一趟不容易,我们没啥送你们的,这里有几样兰州的土特产,你们别嫌弃。”
一番推让后,德成不得不收下德蓉和孙英杰为他们精心准备的礼物。
德成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德蓉。德蓉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有些疑惑地看了哥哥一眼,伸手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装了崭新的两百元钱。德蓉吃惊地问道;“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哥给你的嫁妆,钱不多,就是个意思而已。”
“不行,不行。这钱我不能要,哥,你拿回去。”德蓉把信封退还给德成,拒绝了他的好意。
“你先别急着推辞,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德成有些急了。
“德蓉,你别急,先听大哥把话说完。”孙英杰急忙上前打圆场。
“德蓉,今天你结婚,大哥心里真是又高兴又难过。高兴自然是为你结婚而感到高兴,难过的是咱爸妈都没能看到这一天。”说到这里,德成有些心酸,眼睛不觉润湿了起来。
德蓉怔怔地看着哥哥,不知道他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德成抬手揩了一下眼角,说:“这钱与其说是我给你的,实际上是咱爸妈留给我们的。德蓉,你还记得你走之前给我讲的核桃树下的秘密吗?”
“核桃树下的秘密?哦,我想起来了,哥是说那口袋银元?”
“对,那口袋银元后来我拿去银行换成了九百元钱。为国家建设募捐了四百,剩下的我给你留了两百作嫁妆钱。所以,这钱,你一定得收下,毕竟是爹妈留给我们的。”
玉梅也在一旁帮腔道:“德蓉,这钱我和你哥当初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