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书良看见哥哥从门里出来,急忙低下头,躲避哥哥那要喷火的眼神。
李书贤朝书良走了过去,一把拉住他的衣袖想把他从队伍里拽出来,书良使劲把手往回夺。
“昨天不是说好了吗?你都答应了我了,为什么今天又跑来报名?”李书贤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沉着声问弟弟。
“凭什么你就可以来,我就不能来。哪条规定写着,你给我看呀!”书良坚决不肯退让,大声地喊道。书良“你,你……”李书贤气得说不出话,咬着牙,使劲想把书良拖出队列。书良奋力抗拒着。排成长列的队伍一时间混乱起来,排在书良?前后的人纷纷躲闪开来,嘴里发出强烈不满的声音。
维持秩序的乡政府工作人员发现了,一边往这边跑一边大声喊道;“排好队,不要乱,唉,你们俩是怎么回事,在这里拉拉扯扯的,有什么事回去说,不要在这里影响大家。”
排队的年轻人们纷纷附和,秦小山上前拉住李书贤;“书贤哥,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说,不要这里闹。要是让部队的人看见了影响不好。”
李书贤恨恨地松了手,书良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跟着队伍进了乡政府的大礼堂。
秦小山陪着李书贤站在乡政府的院子里,一个劲儿地劝解他,书贤却望着乡政府的礼堂一直不说话。
陆陆续续有人从礼堂里出来,有人喜笑颜开,有人垂头丧气,乱纷纷从书贤身边经过。
过了好半天,终于看见李书良慢慢从礼堂里走了出来。书贤气冲冲地走上前去想要质问他,可书良年看都没他一眼,独自往前走着,眼神里有些迷茫,情绪显得很低落。
书贤愣住了,觉得莫名其妙,他这是啥意思?
他一把拉住书良,不满地质问道“你在搞什么?这副鬼样子做个谁看?”
书良抬头看着哥哥,眼睛里的泪水顺着脸庞流了下来,他带着哭腔更咽道;“哥!我.......”
书贤见了很紧张,早把自己的怒火抛在脑后,大声地问道;“书良,出了什么事?谁欺负你了?”
书良摇摇头,“哥,没人欺负我,检查的大夫说我有病,说我笑什么的,还说我有这病,一辈子都不能当兵了。哥,我......呜呜呜。”书良说不下去了,大声地哭了起来。
书贤听着弟弟的哭声,心里一阵难过,他伸手把书良揽到自己怀里,轻声安慰道:“没事儿,不能当兵就不当吧,咱们不一样能干其他事呢。”
“哥,可我就想当兵。”书良哭着说。
“小山,大夫说书良那个笑什么的究竟是啥病呀?我怎么没听说过什么是笑的病了?”书贤一头雾水地问秦小山。
秦小山捂着额头想了好一会,一拍大腿,“我知道书良得的是啥病了,是哮喘病,不是什么笑的病。”
“哮喘病?那是啥病?”李书贤哥俩还是不明白。
“哮喘又叫支气管炎,是我们的支气管发炎引发的。得了这种病,一到换季的时候就会咳得喘不过气来。”秦小山按照自己的理解给兄弟俩解释道。
秦小山这么一说,书贤就明白了。书良从小就有咳嗽的毛病,特别是到了冬天更是咳嗽得厉害,咳起来没完没了的。自己每年冬天都会照着镇上老中医的方子给他煎药喝,每次吃了药就稍微能好点。
“小山哥,得了这种病就真不能当兵吗?”书良还抱着最后一点希望问秦小山。
秦小山点点头:“你想嘛,比如说部队要埋伏,你却一个劲地咳嗽,那不是暴露目标了嘛。还有部队要行军,你要是咳嗽起来,别说行军了,恐怕连路你都走不动。你说,那怎么能行呢,所以部队肯定是不会有哮喘病的。”
得到秦小山肯定的答复,书良神情黯淡了下来,但是没有再哭,只是双眼有些空洞地望着远处。
书贤跟秦小山告别后带着书良回家去。一路上任由书贤如何开导,他都一言不发,低着头默默地跟在哥哥后面走着。
回到家,书良还是不肯吱声,直接进了屋,闭上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书贤想着过两天等这事过去了,弟弟的心情就会好起来,也就不再劝他,忙着去干今天拉下的活儿。
村里来,通知体检合格的青年去乡里报到时,书贤还在地里干活儿。这两天书良的情绪好了一些,跟着哥哥一起在地里忙活着,一听到这消息书良愣了一下,然后转身上了田埂,一言不发地走了。急得书贤一个劲地在后面叫他,他却连头也不回一下。
书贤叹了一口气,看来参军这事儿在书良心里还没过去。
几十个青年胡乱地站在乡政府大院里,七嘴八舌地说着话。地方上负责招兵的民政干部和张连长站在前面,脸色都有些难看。民政干部看着眼前这些散漫的年轻人说,“安静一点,又不是逛市场,都要成为军人呢,注意一点自己的行为举止。”
张连长没有那么多耐心,简单粗暴地黑着脸喊道;“全体都有,按高矮顺序排好队,十个人一排,都不准说话。”
于是一众年轻人手忙脚乱地排起了队,张连长不停地在队列里纠正他们站立的顺序和姿势。
张连长费了半天劲,好不容易才让这群从农村来的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