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过了两天,众人稍微安心了一些。吃晚饭时,东家让人捎了两瓶酒来,说是晚上天凉,大伙儿喝两口御寒。林冲让人把酒分了,除了守夜的人,一人分了二两。德成不喝酒,全都给了韩老六,韩老六顿时眉开眼笑地接了过来。
林冲提醒他不要喝多了,韩老六呵呵一笑:“冲哥,你也太小看我了,这点酒还不够我漱口呢。”
“我反正是给你提个醒,不要麻痹大意,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林冲说完,不再管他,吃了饭带着人自去院子里巡视了一圈。
晚饭后,德成和曾三闲着没事,在油灯下摆开象棋厮杀起来。林冲在一旁抽着烟观战。曾三棋艺高超,没几下就让德成难以支撑,败下阵来。曾三得意地拿着手里的棋子轻轻敲击:“德成,你这棋艺不行哦,我恐怕要让你一个车才得行哦。”
德成胀红了脸,哧哧地说道:“好久没下了,手艺有点回潮了。”
林冲哈哈一笑:“三哥,看得我手痒,来,我和你下一盘。”
曾三打量了一下林冲:“冲哥,平时你不开腔不出气的,难道说还是一个高手?来就来,杀一盘。”
德成让了座,林冲坐下来和曾三一边摆棋子一边斗嘴。正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猛烈的敲门声。
守夜的伙计顿时紧张起来,手里拿着木棍望向大门口。韩老六从屋里出来,看了眼瑟瑟发抖的伙计,不屑地撇撇嘴,大声喊道:“谁啊?”门外没有回答,只听有个声音说:“门顶得死死的,他妈的,里面一定有东西,给我砸。”随即大门外传来重重的砸门声。
“不好!”林冲喊了一嗓子,拿着老式火铳冲出门去,德成和曾三赶紧随后跟上。
“都他妈别被愣着,去几个人,把门顶住。”林冲挥手让院里的伙计去顶住门。五六个伙计赶紧跑到门边,用身体死死地顶住大门。
“老大,里面有人顶住门了,推不开。”外面有人喊道,听声音,外面聚集了不少人。
“多上几个人,今晚吃肉还是喝风就看你们的了。”
一阵阵撞门的声音传来,每撞击一下,门前的伙计都像要被抛出来一样。林冲脸色有些难看,院里剩下的伙计拿着木棒的手开始微微打颤。伴着一声清脆的“喀拉!”声,一寸厚的门栓再也吃不住力,断成了两截,堵门的伙计也被一股大力重重地推回到院子里,摔了个七荤八素。
十几个穿着土黄布军装的士兵,打着火把,簇拥着一个高个子的军官冲进院子里。
“都他妈的别动,动一动吃枪子可别怪我。”为首的军官举枪朝天大声嚷嚷着。
“扔下手里的家伙,快点!”一众当兵的举起手里的枪对着院里的伙计,大伙儿赶紧扔掉手里的木棍,“噼里啪啦”地扔了一地。
“还有你,把手里的鸟铳扔掉。”军官指了指林冲,林冲铁青着脸,慢慢把手里的火铳放下,抬头看了一眼军官:“长官是那部分的?我们又没有犯法,你们怎么能随便私闯民宅呢?”
军官玩味地一笑:“哦,打听老子是那部分的,这是想去军法处告我。实话告诉你,老子现在哪部分都不是,只为自己活着。”
一个当兵的上前一脚踢在林冲的膝盖处:“就你他妈的废话多。”顺手举起枪,用枪托砸向林冲的额头。
“我去你妈的!”韩老六怒吼一声冲向这个当兵的,拦腰一把抱住他,使劲往地上一摔。
“哎哟。”当兵被摔得一声惨叫,院子里的士兵纷纷举起枪。为首的军官忙挥手制止:“他妈的,不准开枪!惹来宪兵不好收场。”转身看了眼林冲和韩老六,目露凶光厉声喝道:“给我打,往死里打!”
一众当兵的蜂拥而上,围着林冲和韩老六拳打脚踢。韩老六双手护头,挡在林冲身前,瞬间便挨了七八下。其他的伙计被勒令双手抱头蹲在地上,都埋着头不敢看。
德成站在屋前,看着韩老六被打得口吐血沫,心里大急,回身一看,曾三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他急忙冲上前,对为首的军官求情道:“长官,不能再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你们是来求财的,出了人命大家都麻烦。住手吧!求求你了!”
军官挥挥手,制止了殴打,抬眼打量了一下德成:“看起来你是个管事的,好,我先不收拾他们。你,前面带路,搜到钱财啥都好说,要是没有,呵呵,等下就有你好看的。”
几个当兵的押着德成跟着军官一起往屋里走,院子里剩下的士兵持枪守着众伙计,林冲急忙扶起韩老六问道:“没事吧,老六?”韩老六偏头冲地上啐了一口血水,喘息着说:“没事,我体格强壮,挨几下不算什么。”
“就他妈的这点钱?”军官用手枪戳了一下德成的胸口,顺手给了他一个耳光。“长官,兵荒马乱的,这车行都好几天没生意了,可不就这点钱嘛,这还是工人的伙食费呢。”德成低声回答道。
“继续搜,要是被我搜到还藏着钱财,我弄死你。”军官威胁道。
德成捂着被扇红的脸,委屈地说:“确实就这么点钱了,万万不敢糊弄长官。”
看着手下翻箱倒柜半天,确实没有再搜到钱财,军官掂了掂手里的几十块银元:“就他妈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