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会小心谨慎的吗?肯定不会出事吗?怎么就说话不算呢?平白就这么让人给逮了去。眼泪一下从玉兰的眼睛里涌出来,顺着她的脸庞滑落下去。
第二天中午,玉兰风尘仆仆地赶到师叔家。小院很安静,玉兰推开院门,见到堂屋门上上了锁,师叔和琴婶出门了。玉兰拖了一张竹椅,坐在屋檐下等着,也许是太累了,等着等着,玉兰蜷缩在竹椅上睡着了。
玉兰沉睡中感觉有人在摇她,一个声音在耳边传来:“玉兰,玉兰。”她一下从沉睡中惊醒过来,睁眼一看,师叔和琴婶站在她面前,王彩琴正弯着腰在叫醒她。
“师叔,琴婶。”玉兰有点不好意思地站起来:“等你们的时候,不知怎么就睡着了。”
“没关系。”王彩琴笑嘻嘻地看着她:“今天镇上的张老爷娶第三房姨太太,非得叫你师叔去,这不,才吃完酒回来。”
杨天赐拿出钥匙打开门,王彩琴亲热地拉着玉兰的手进了屋,和玉兰一起坐在八仙桌边的条凳上。
“丫头,今天过来有啥事?”杨天赐一边卷着烟叶,一边开口问玉兰。
“瞧你说的,没事就不能来看我们啊。玉兰,今天别走,婶儿给你做好吃的。”王彩琴白了杨天赐一眼。
“师叔,我今天来,是要给你说一件事。”玉兰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哦,丫头,你这是又有什么事要劳烦我?”杨天赐停下手里的活,看着玉兰。
“是.....是....是这样的。”犹豫再三,玉兰决定还是直接了当地跟师叔直说。
“我师哥出事了!”张玉兰看着杨天赐:“他上个礼拜被保密局抓起来了,说他是共产党嫌犯,现在人关在哪里还不知道。”一口气说完,玉兰仿佛用尽了浑身力气,无力地趴在八仙桌上小声地哭起来。
“什么?”杨天赐忽地站了起来,一拍桌子:“胡说八道!怀义是共产党?他一个学生娃娃,怎么可能是共产党,简直是荒唐。”
王秀琴慌了神,一把揪住杨天赐的衣袖:“他爸,这是咋回事啊?怎么说怀义是共产党?怀义不会有事吧?”
“上礼拜怀义就被抓了,你怎么今天才来报信啊。”杨天赐神色有些不快。
“我也是昨天才听他同学说的。”玉兰低头抹着眼泪。
杨天赐皱着眉,低头在屋里来回走着。
王彩琴望着他,满脸惊惶:“你就别转圈了,快想办法救怀义。”
沉思片刻,杨天赐站住脚步,自言自语道:“只有去求刘大哥了。”拿定主意,他对王彩琴大声吩咐到:“你把家里的银钱都拿出来,我带着去省城。”
王彩琴忙起身去里屋,一会儿功夫,拿着一个小包袱从里面出来,伸手递给杨天赐:“他爸,都在这儿了,拢共就一百多个大洋,要是不够的话,我回趟娘家去借一些。”
杨天赐摆摆手:“等你借了回来都啥时候了,实在钱不够,我在省城找朋友也能救个急。你守好家,我这就去省城。”又对玉兰说:“丫头,师叔刚才有点急了,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你能来给师叔报信,师叔很感激你。”
玉兰忙说:“师叔可别这么说,我知道你也是急了,就是我也是一样的着急。”
“那就好,你是和我一起去省城还是回你家?”杨天赐问道。
玉兰站了起来:“家里也没什么事,我还是回省城吧,师叔那里有个什么事的,我还可以搭把手。”
“那咱们就走吧。”杨天赐迈开大步出了门。张玉兰安慰了琴婶几句,赶紧出门追了上去。
杨天赐在镇上茶馆里找到小兄弟魏九,让他赶紧找辆车送自己去省城。魏九长得身高体壮的,他让杨天赐在茶馆稍等,自己出门去找车。片刻后,魏九驾着马车拉着杨天赐和张玉兰往省城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