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才给我一百五十个大洋,我给出去的是硬邦邦的九百五十个哦。”张子成一听玉兰带回的消息就急了,气吼吼的嚷道。
张玉兰无奈地一摊手说:“没有我师叔,你恐怕连一百五十个大洋都收不回来。爸,你想一下嘛,人家买的是王光福的地,又不是买你的地。”
张子成嚷道:“王光富的地是我出钱买了的!”
张玉兰摇摇头:“那你去找王光富要嘛,你找得到他吗?眼下能收回一百五十个大洋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你就不要想太多了,我的意见是,认了吧。”
张子成不说话,咬牙切齿地低声咒骂着什么。好一阵子他才平静下来:“那好久能拿到钱呢?”
张玉兰说:“你要是同意呢,我明天就去给师叔回个话,让他去帮我们交涉,收到了钱,他自会让人给你送来的。”
张子成颓然地坐了下来,半天不说话,玉兰也不催他,静静地站在他面前等着。过了好一会,张子成才面色灰败地说:“唉,算了嘛,人呢,找不着,地呢,没我份,这回是里子面子全丢光了,还能怎样呢,这回我只有认栽了。明天你去给你师叔回个话,就说我同意了。另外,代我向你师叔表示感谢,就说我这两天身体不舒服,改天一定亲自上门道谢。”
第二天中午,吃过午饭,张玉兰和父亲道别后离开了家。张玉梅依依不舍地把她送到村口,临分手时,眼泪婆娑地要姐姐早点来接她,张玉兰心里一阵难过,握着妹妹的手一再保证自己一租好房子就来接她。说完转身便走,走了很远张玉兰都不敢回头,她怕一回头就看见泪流满面的妹妹还站在路边看着她。
把父亲的想法告诉杨天赐后,张玉兰和杨怀义跟两位老人告了别,然后一起走出门。
王彩琴看着两人骑着车渐渐走远,脸上掩饰不住的笑意慢慢绽放开来:“他爸,玉兰这个丫头我是越看越喜欢,长得好看不说,人又勤快,你说呢?”
杨天赐背着手回身往院里走,边走边说:“你喜欢管个屁用,要娃娃自己喜欢才得行。”
王彩琴撇了一下嘴:“娃娃脸皮薄,就算是喜欢,哪好意思表露出来嘛,我们这些做父母的要搭把手才得行。”说罢跟着杨天赐一起往回走:“要不下个月趁着过端阳节,我们去拜访一下玉兰他老汉儿,给娃娃提个亲?”
杨天赐愣了一下,摆摆手说:“你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哦,先不急,等娃娃学堂头毕了业再说。”
“等,等,等,就晓得等,到时候玉兰这个乖女子被别人抢先提了亲,看你咋办?”王彩琴不高兴地回道。
“嘿嘿,我侄女的品性我还是晓得的,我们这乡里,担心怕没有几个人镇得住她哦。放心吧,老婆子,玉兰这丫头迟早会成为你儿媳妇的。”杨天赐笑着回头看了眼远处两人逐渐消失在田间的背影。
“玉兰,你怎么不说话呢?有什么心事吗?”杨怀义有些奇怪今天玉兰的沉默,一路上不管他说什么,玉兰都很敷衍,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该不是因为你家这事你爸怪你没办好?要我说,这事也只能这样处理了,你想嘛。。。。”
“不是这件事,这件事我没有多想,那是我爸的事,我尽力就好了,至于结果,我管不了那么多。”张玉兰打断杨怀义的话。
“那还能有什么事?让你这样魂不守舍的。”杨怀义笑着问道。
张玉兰迟疑一阵,慢慢开口道:“师哥,我问你一件事,你要认真回答我,不能骗我。”
杨怀义回头看了张玉兰一眼,不在意地说:“我?我有什么事瞒你的?从小到大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张玉兰压低了声音在杨怀义耳边问道:“那好,师哥,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共产党?”
杨怀义一怔,蹬车的脚步不由慢了下来,他缓缓刹住车停了下来。此时中午刚过,天还很热,大路上没有几个行人。张玉兰从车后座下来,站在了杨怀义的面前,盯着他眼睛一眨不眨。杨怀义看了眼四周,往路边的一棵大树指了指:“太热了,我们到那边树荫下坐坐,歇一歇再走吧。”说罢推着车往树荫下去,张玉兰低着头默默地跟在后边。
两人来到树荫下,杨怀义架好车,找了块平整的石头和张玉兰一起坐下。他看着张玉兰面色平静地问道:“你是听谁说了什么吗?才这样问我的?”
张玉兰低头看着脚下四处爬行的蚂蚁;“你不要管是谁说了什么,你只要回答我,你,究竟是不是共产党。”
杨怀义笑了笑:“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谁,一定是罗子江那个大嘴巴。”
“罗大哥也是一片好心,担心你被别人骗了,认识你的人都知道你是个热心肠,就怕你被别人利用了替共产党做事。”张玉兰争辩道。
杨怀义笑着说:“我就知道是罗子江这个大嘴巴。”
停了片刻,杨怀义脸上渐渐严肃了起来:”玉兰,你知道共产党是干什么的吗?“
张玉兰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倒是听庵旁边棚户住的人说过,说共产党是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