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慕秋站在一个“无关外人”的立场,实在很难对傅漠年的这些举动和语言作出什么评价。
因而,她只点点头,“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
而她这种尽量少说,避免讲多错多暴露真相的沉默反应,看在傅漠年眼里,却是不太高兴甚至是难以接受的模样。
在此之前,傅漠年从没跟柳慕秋详细提过麟宝的“身世”,也从没提过他和柳心琪的真正关系。
一来,那时柳慕秋只是医生兼老师,并不需要知道这么多这么细。
二来,关于造就麟宝这件事,对傅漠年而言,除了出现在他梦境被美化过的过程之外,清醒之时,他并不愿想起那一晚,对他而言,那晚是个让他愤怒的意外,那种被人算计和失控的感觉,实在太糟糕。
可现在,柳慕秋对他而言,已经不仅仅是医生或是儿子的老师,在麟宝这件事上,他至少,得坦诚一些。
“慕秋,你是不是觉得,我对麟宝的妈妈太狠了?”
如果按正常思绪,柳心琪得是他前妻或者至少是前女友,才会有麟宝的存在。
如果真是这样,像他现在这样下狠手去对付前妻或前女友,确实让人觉得心寒和害怕。
柳慕秋没想到他会把她的搪塞理解成这样的意思,可认真一想,这确实是正常人会有的想法。
“傅先生,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是你的家事,我这个外人并不了解,也没有立场作任何评价。”
柳慕秋的话,让傅漠年皱起了眉。
“慕秋,你不是外人!”
最起码,在他心里面,早不把她当外人。
柳慕秋理解他的意思,“我明白,可是……”
其实,傅漠年不是第一个在治疗过程中对她产生感情的病人,毕竟,那样把自己以绝对的依赖和信任交由对方主宰的感觉,和男女间的感情,实在太相似,很容易让人混淆并造成错觉……
傅漠年怕她误会,有点着急地打断她的话。
“慕秋,虽然,这种话从我作为男人的嘴里说出来,有点混蛋,但我得说明白,麟宝的出生,是个意外。”
“我和柳心琪,没有任何特殊的感情,也没有任何特殊关系,我和她,除了一晚意外之外,并无任何关系和联系。”
柳慕秋大为震惊,不是震惊这个事实,而是,震惊傅漠年的坦白和赤诚。
一时间,她不知该如何回应傅漠年,因为,她突然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样的处境和立场,该说什么,才算是合适的话。
傅漠年却把她的沉默解读成难以接受他嘴里的“真相”,凝望着她好一阵,才道。
“我知道我这说法挺没说法力还挺混蛋,毕竟,我作为强势的一方,非要将自己说成是受害者,换成你作为女人的立场,我也觉得这些话不可信……”
柳慕秋对傅漠年,或许谈不上了解。
但对他这个人的品格,她却是一直相信的。
所以,她十分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摇摇头否定了他的判断。
“不,我相信你!”
从一开始,她在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确定的情况下,却潜意识的相信,那一晚的他,绝不会是加害者。
不然,她不会让他一点点入侵自己的生活,更不会,让他以爹地的身份,出现在铮宝语宝的生活里。
诚然,这之中包含了满足儿女愿望的私心,可这份私心,却是在她确保儿女不受到伤害的前提下才被纵容的。
傅漠年眼里闪过感动的光芒,“慕秋,谢谢你愿意相信。”
柳慕秋心情五味杂陈,她看着表情真挚却有点陌生的傅漠年,心头,突然冒出就此豁出去,将一切坦白的想法。
可这种危险的想法,刚一冒出来,就被她狠狠摁了下去。
理智提醒她,现在,绝不是说这个的好时机。
从傅漠年的言语来看,他对那一晚,和她一样,都当做是恶梦。
而他对柳心琪的厌恶,也让柳慕秋生了些畏惧。
如果她这时说出她才是那一晚的参与者,那傅漠年对她,会不会也生出深深的厌恶?
而她,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要如何撇清并说服他,她在那晚,只是受害者,而并非主导者?
毕竟,像傅漠年这样内在外在都处于雄性动物顶尖水平的男人,无论谁觊觎他,好像都在情理之中。
“傅先生,你和麟宝,值得更好的!”
不仅指那一晚,更指,柳心琪与柳家如今跟傅漠年的种种。
傅漠年深深凝视着她,而她清澈的眸子里,没有丝毫的怀疑和鄙夷。
至此,他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他确信,自己要传达的真相,柳慕秋都接收到了。
也确信,柳慕秋的话,全部发自内心,没任何敷衍。
“慕秋,谢谢你能理解!”
话至此,傅漠年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