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镜艺很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他的话。
陆延朝不赞成她的做法。
“我认为,选择一个行业,至少该拥有一定的热爱,否则只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以及生命。”
陆延朝食指交叉轻放在桌面,俨然一副要和司镜艺就此深谈的准备。
细边眼镜架在他高挺的鼻梁上,堪称斯文败类的最好写照。
这个男人所有的禁欲与冷淡都会令女人疯狂,但这个时候,司镜艺却很是烦躁,皆因为他话里的这些含义。
她讥笑回去:“照你这么说,你那个时候在五星级酒店当侍应生,现在到我身边来当助理都是因为热爱?”
陆延朝并不因为司镜艺的反击而生气,情绪间的平静无声包裹着她:“之前不是,但现在……司总又怎么知道不是?”
“……”
靠,司镜艺在心里骂了声脏话,这男人是故意的吧!
随便一句话就能撩到她快失去理智,甚至浑身血液都热了起来。
她咬咬嘴唇,为了保持冷静而不客气地反驳:“你几岁了?就算是因为热爱,难道热爱就可以抵饭吃吗?”
她上挑眼眸里装满生动的怒意,就像是只被侵犯了领地的小豹子,已经做好了准备以呲牙咧嘴的方式去击退敌人。
陆延朝在自我输出的观念上向来强势。
就好像他可以在整个事务所的股东都反对他承接国内某个山村学校的公益慈善项目时,字字珠玑,据理力争,令他们所有人哑口无言,无法再反对他的决定。
但这个时候,他却选择了退让,实属人生中极为罕见的行为。
“所以我并没有批判你的选择,我仅仅是告诉你,我的想法。”
但哪怕,陆延朝只是告诉她他的想法,也依旧在那一刻刺激到了司镜艺。
她感觉陆延朝这些话显得她很可笑。
司镜艺并不接受他的观念:“陆延朝,我不知道是谁给了你这样的自信,让你可以在成年之后还保持着这样的天真,但我不可以这么做。”
“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只在乎他们热爱的事业,不管不顾,哦,对,我还真知道这么一个人。”
司镜艺身子往后靠了靠,手臂环胸,轻讽道:“就像我那个前夫,我听说他放着整个陆氏集团不要去追求他的建筑理想,开了个什么事务所,好像很有名气。
陆延朝眼神锐利:“所以……司总认为他的做法是错的?”
“他的做法我没有资格评判对错,但他之所以可以这样选择,因为他是陆家大少爷。”
“因为他是陆家大少爷,有出错的资格和权利,哪怕当年选择放弃继承陆氏集团而去创业面临着失败的可能性,但他可以不去在乎!”
司镜艺胸口上下起伏,涌动着诸多复杂汹涌的情绪。
眼眶更是不知何时泛了红。
“陆家大少做错了,背后还有整个陆家,还有陆家老爷子去弥补他的错误,他天生就有试错的机会。”
司镜艺咬牙:“可是我没有!”
司镜艺知道自己有些过于激动了,但她不愿意被眼前这个人认为她选择创办s.yi,选择珠宝行业是因为利益。
“我告诉你陆延朝,不说我到底热不热爱珠宝设计,即便我内心无比厌恶,我也一定要把s.yi发展壮大,要将整个司氏集团踩在脚下,要让司昌德跪在我面前,承认他所有的错误!”
她声音发狠,满是果决。
还有那对母女……司镜艺在心里一字一顿,她也会让她们通通付出代价!
陆延朝向来平静的眼底起了风暴。
他生来锦衣玉食,可谓是含着金汤匙长大。
像他这样的天之骄子,从未真正体会过人间疾苦,也不曾尝过无奈和失望的滋味。
好比他当年追求他的梦想和事业,从未考虑过失败了会怎么样。
他可以一往无前,可以肆意翱翔,正如司镜艺所言,因为他生在陆家,他有着旁人所不能及的身份和地位。
这些天然的优势给了他如今成功的前提要素。
过去从未有人敢在他面前说这样的话。
他们只会恭维他,陆少爷才华横溢是行业内罕有的天才建筑设计师,赞美他年纪轻轻就有大家风范。
但司镜艺的话却振聋发聩。
她此时红着眼眶,压低了声音,咆哮不肯认输的倔强模样,好像一根轻柔的羽毛从陆延朝的心脏间拂过,掀起酥酥麻麻的痒。
他产生了强烈的想要看穿眼前这个人,想要知悉她所有一切的念头。
陆延朝神色不期然间变得温柔,目光里的热度逐渐滚烫。
他直勾勾盯着司镜艺说:“抱歉,司总,是我的想法过于偏颇,在没有了解之前不应该往下结论。”
若是那些向来知悉陆延朝性格。或是同他一起成长的朋友,家人,见到这一幕都会惊到下巴都合不拢。
这个一身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