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延朝喉结动了动。
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司镜艺纤长的睫毛像蝶翼翩跹,又像两把小刷子,能挠到他心里去。
分明看出她眼里有着狡黠的光,意识到她在使坏,可不知怎的就配合着她问道:“谁?”
略微哑的音调,不经意间泄露了他并不平稳的内心。
“当然是……”司镜艺眉眼弯弯笑了,下一秒又坐直身体,目不斜视起来:“当然是司氏集团的便宜。”
陆延朝:“……”
似乎,这个答案不是他想要的。
心里忽然漫开的遗憾令他磨了磨牙。
这个女人……存心的。
她眼尾处天然的殷红令她看起来如一只狡猾狐狸,性格也像只狐狸。
不过他脸上不起波澜,反倒敏锐抓住了司镜艺话里的深意:“你和司氏集团有很深的矛盾?”
“陆特助,你终于开始关心你的老板了。”
司镜艺佯装感慨,把车子开出去同时也顺便告诉他:“以后记住了,在s.yi与我共事的时候,司氏集团才是我们最大的敌人。”
这一点是整个s.yi都有的共识。
虽然普通员工们并不清楚老板与司氏集团之间有怎样的深层矛盾,但在s.yi成立这段时间以来,每次工作会议上,他们对标的竞争对手,要超过的目标都是司氏集团。
“司总和司氏集团有仇?”
陆延朝隐约有那么点印象,老爷子还在世时,曾几次叮嘱他有时间就多多关心他的那位新婚妻子。
老爷子说司镜艺成长过程中历经磨难,与家人关系不和睦,是个坚强倔强的女孩子。
但他从始至终都不明白老爷子为什么非要让他娶她,就因为这些过往,令老爷子产生了同情心?
此前司家的状况,陆延朝也并不了解。
直到那日宴会上,他第一次见到司镜艺所展露的尖锐爪牙,意识到她所处的环境或许比老爷子曾经所言还要复杂。
沉思时,司镜艺歪了歪头,抽空睨他一眼。
红唇扬起,吐出尤为森冷的字眼。
“血海深仇。”
他镜片后的目光暗了暗。
但司镜艺已经转移了话题:“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她并没有告诉自己这位陆特助,她与司家之间到底有怎样的深仇大恨。
但总之,陆延朝要清楚这一点,她创立s.yi的最终目的,就是要将整个司氏集团踩在脚下。
司镜艺也不在乎什么设计师的梦想,这比起她母亲当年所受的屈辱来讲,根本什么都算不上……
“不用了,就在前面路口放我下去吧。”
“免费的车都不坐呀?还是说你不想让我知道你家在哪里?”
陆延朝镇定自若回答:“司总应该能够允许我有自己的私人生活吧?”
“我可不是下班之后还喜欢压榨员工的黑心老板。”
“那就多谢司总了,我现在需要去处理自己的事情。”
司镜艺按他所说,在前方路口停了车,脸上洋溢着浅笑挥手:“明天见咯,陆特助。”
陆延朝才刚从车里下来,司镜艺的那辆车就已经疾驰而去,很快只留下汽车尾气给他。
仿佛他对她而言,可有可无,
顶多不过算得上是某种闲暇无聊时刻的消遣。
啧。
陆延朝眉心跳动,又发现了这个女人的无情残酷之处。
他站在原地等了十分钟后,一辆价值千万的豪车在他面前停下。
他很快坐进去,同样迅速消失在忙碌的车流当中。
司镜艺晚上约了人谈生意。
天色擦黑时,她抵达云城一处位于闹市中央的私房菜馆。
这菜馆开在小胡同里,连门脸都没有,低调内敛。
作为如今云城里最为昂贵和著名的私房菜馆,这里一次最多服务三桌客人。
要在这儿用餐,至少提前两个月便开始预约位置。
老板不提供菜单,更不提供任何选择的服务要在这里吃饭就只能听从大厨安排。
这么多苛刻要求,生意还好得爆棚,云城中的名流显贵们为了预约,都快挤破了脑袋。
司镜艺同样费了不少的精力,几乎提前了将近半年的时间,才终于约到了今天的一个包厢。
她今日要见的客人是掌管着全国数十家大型商场的凯越集团市场部负责人。
凯越与司氏有着非常紧密的联系,司镜艺今天出现在这里……自然是为了撬墙角。
司氏集团的合作伙伴,通通都会成为她的目标。
“黄总,晚上好。”
哪怕是面对着一个大腹便便、油头粉面的中年男人,司镜艺脸上笑意丝毫不变,还能违心地夸奖:“多日不见,您的精神面貌可是越发健朗!”
“司总你还别只夸我啊……这多日未见,你可是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