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韵吩咐老五等人赶到前面荒山,准备了战鼓等物。待到老五一出发,她率领一千青州大营人马紧随其后,往前赶去。云胜带队,守在顾清韵身后。
夏天弃本想自己抢着带人追杀过去的,可顾清韵一句“你是统帅”,他只好悻悻然地住嘴不争了。待到顾清韵一走,他却是吩咐大军随行,自己直接跟在后面跑上来。
不过片刻功夫,前面荒山上,老五等人散开,他亲自架鼓,拿起鼓槌敲了起来。当年顾家军冲锋时,鼓声响起时,全军上下奋勇争先,如今鼓声依旧,当年的同僚却已经埋骨雁山山道中。
老五再摸到战鼓,只觉得心中热血翻腾,一声声鼓声的回音,在荒山中飘出。而他身后,那面顾家军军旗,终于重新树立,迎风招展。
苏兀术带兵正跟着林家军残部急行军,忽然听到右边荒山上响起一阵沉闷的鼓声,转头看到一面顾字军旗飘扬。
模糊间,身后传来喊杀声,好像夏国的征北大军一下加快了速度,正往这边赶来。
匈奴大军中,有些经历过当年战事的,脸色也有些变了。顾家军,太过勇猛,也太过不怕死,那是临死都要拖一个垫背的硬骨头啊。
而未曾与顾家军交手过的匈奴士兵,听着身后喊杀声阵阵,只觉这样被人追着跑太过窝囊,恨不得转身给后面的追兵一些厉害瞧瞧。
不知不觉间,匈奴军心有些动荡,有些拼命想跑,有些则跃跃欲试。
那激昂的鼓声,却不管下面的人是何动静,“咚——咚——咚”,岳撼山崩,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破空而来,每一下好像都敲在人的心上,让人的心一阵一阵颤抖。
紧随其后的,是身后的喊杀声越来越近。
“顾家军?”苏兀术盯着那面顾字军旗,沉声吐出三个字。刚才林明远提到顾清韵是顾家后人时,他只觉得不过是顾家余孽,现在,亲身看到了那面军旗,再听着顾家军独有的进攻的鼓声,他只觉有些胆寒。
笑话,明明他率领大军再入雁门关,他有何惧?
可是,想到当年目眦欲裂的顾家父子,以一当十,顾友德身中十多箭,在雁山山道中依然向自己扑杀而来,一直到他的战马前,被百十人围住,一声大喝,掷出手中长枪,若不是有亲兵护卫,那一枪只怕就要了自己的命。
顾友德血尽力竭,落马而亡。他恼羞成怒,让人将他父子三人的尸首悬挂示众。
午夜梦回,想到当时的生死一线,他还是会冷汗湿衣,从梦中惊醒。
放眼左右,两边都是山坡,不高也不陡峭,上面荒草灌木影影绰绰,除了那面旗帜和那鼓声,好像空无一物,苏兀术却好像回到了年轻时雁山山道中,生怕下一秒,顾家军会从山坡后窜出,大喊着从山上奔下来。
这处的地形有些狭窄,官道两边转弯,看不到头尾。
“真是顾家军?”也先当年也是与顾家军交手过的,看着那面十几年未见的军旗,惊疑地问了一声。
苏兀术回过神,“怕什么,顾友德父子尸首都烂成灰了!”他这声音很响,说给别人听,也好像是在给自己提气。
“大王,后面有夏军正追杀过来,来势极快!”
后面有骑兵赶上来禀告道。
“林明远不是说还有些路吗?来得这么快?”想起昨夜泽山官道口一战,苏兀术心中悚然一惊,顾家后人,竟然真的训练出了不弱于当年顾家军的精兵强将?
“大王,末将请命殿后,让夏国人再见识见识我们的厉害!”有年轻的匈奴将领,请命道。
苏兀术点头说了声“可”,看那年轻将领带着人往后。
也先低声说,“大王,您要快些返回草原,不可在此被缠住啊。顾家军就像附骨之蛆,被他们缠上…
…”在林明远一再提醒下,他已经想明白了,大王要尽快回到草原、回到王庭去。只要大王在,没有二王子,月氏妃不能生养了,大不了再送一个美人去。
大王若是回去晚了,大王子会不会夺权之后与夏军勾结?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也先看苏兀术有些松动,又开口劝道,“大王,二王子还等您带他回王庭去,您不能意气用事,在此跟夏军纠缠啊。不怕顾家军,就怕王庭得不到大王音讯生变……”
苏兀术回头看向身后,看不出到底有多少追兵,而那鼓声更加急促,让人心烦意乱,他转过身,大声传令道:“来人,命前军加快速度,先冲过这片荒山!让林明远来见我!”说完,自己在马上抽了一鞭子,催马快行。
后面,顾清韵率领一队轻骑急追而来,追上了迎面赶来应战的一队匈奴兵。
领头的年轻匈奴将领,是本部有名的勇士,这一路跟着苏兀术进入雁门关,都没遇到过什么像样的对手,在雁山就追着四散逃命的林家军了。所以,他压根没将夏军骑兵没放在眼里,什么林家军,什么顾家军,不过是徒有虚名而已。
他催马赶来,远远看到领头的是个穿着银甲的人,待看清脸,虽然冷若冰霜,但一看就是个女人啊!
他哈哈一笑,“夏国居然让女人带兵啊!这妞儿不错,我要了!”说着放下弓箭,拿起弯刀冲了过来。其他匈奴骑兵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