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城中灯火通明,雁城知府听人禀告,说住在正院的顺王爷带着人进进出出,将脑袋一蒙,抱着怀里的如夫人睡觉,反正暂时不怕匈奴人打过来,他还是搂着美人休息吧。
泽山脚下,天色正黑,吴有财和石秀才看着匈奴人和林家军打了一场,又看着林家军在靠近泽山这边安营扎寨。
两人一合计,若是等天亮之后,林家军被匈奴攻打,狗急跳墙,肯定得南下,到时他们若是不惜人命的话,这些路障只怕抵挡不了多久。
再说,机不可失,此时若是偷袭林家军,惊动匈奴大军的话,还能让他们再厮杀一场。
拿定了主意,吴有财招来两千人,打算带队出发。石秀才拉住他,“你是主将,不能亲身冒险。”
“大管事啊,您这身手,跟出去就是添乱,论脑子我不如您,可论打仗,嘿嘿,现在十个您未必抵得上一个我。”吴有财打量了石秀才瘦弱的身材,不屑地说道。
石秀才没有生气,低声叮嘱,“一切小心,闹出动静后就赶紧回来!”他看着底下篝火渐暗的营地,有些不安。但是,不去偷袭,如何守得住这处?
吴有财却是紧了紧铠甲,率人偷偷往下,移开几道路障,直接冲向了林家军。
李功带着本营人马驻扎在后面,心中煎熬难眠,听到喊杀声传来,直接跳了起来,“有人袭营!”
他这营士兵,安营之后,除了巡逻的士兵,其他人正各自睡着,听到巡逻士兵敲锣,不断喊着“有人袭营”,急忙抓着衣裳冲出来。
睡梦中,又是一天疲惫之后,有人一边跑一边套衣裳,有人裤子穿了一半去拉马,整座营地乱哄哄的。
吴有财带着人如风般卷过,李功这一营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李功一边大声下令让士兵们不要慌,一边让人去林天佑那边禀告。
不想,去求援的士兵很快就回来了,“将军,前面的军营……空了!”
“什么?”李功简直不敢置信,可是那边的军营寂静无声,这么大的动静一个人影都没有,不由得他不信。
“这是……把我们丢下当垫背的了?”李功有些惊慌,觉得荒谬,却又不得不信。
吴有财带人冲杀进了军营,也觉得不对劲,怎么林家军的人这么少?
就在这时,匈奴大营那边忽然传来动静,不知何时冒出一队人马冲进匈奴大营偷营。
苏兀术此时身边也有几十万人马,在睡梦中醒来,听说夏军来袭营,他气得哇哇大叫,“冲出去!让勇士们杀他们个落花流水!”
偷袭匈奴大营的,是林明远亲自率领的福北大营骑射营。他们换了一身黑衣,趁着匈奴大军毫无防备,在匈奴大营中横冲直撞。
他的兵器也是一杆长枪,黑夜之中,迎面对上匈奴士兵,他一枪刺入对方咽喉,将人挑落下马,回头下令道,“烧营帐!烧粮草!”
骑射营每人带了火把,趁着匈奴人还未回过神来,就用起了火攻之术。
眼看越来越多的匈奴骑兵骑上马,林明远低声下令,“退!”他一马当先往李功这边冲过来。
快到李功与吴有财这边时,擦着他们飞奔而过,直往前面跑去。
李功和吴有财被匈奴大营这边的变故惊得忘记了对打,等发现不对时,匈奴大军已经恶狠狠地冲了过来。
泽山之上,石秀才脸色大变,“不好,快,鸣金收兵!”他让士兵敲响铜锣。站在高处,能看到下面,偷袭匈奴的那群人灭了火把,宛如夜行客般离去。
而李功所在的林家军的这处营地,亮着篝火,最是显眼。
匈奴骑兵们上马追击,看到这边的林家军旗帜,他们可不管这些是不是刚才偷袭的那群人,既然打着一样的旗帜,这里又只有林家军,眼前这些人,在匈奴大军的眼里,当然是一伙的。
吴有财听到那锣声,明白应该快些后退,赶紧转身催着众人后退。但是,退到一半,匈奴人已经冲了过来,他们若是此时搬开路障,就等于是将出口向匈奴大军敞开,只怕匈奴人趁势就能冲过这道官道口,直入兖州境内。
吴有财咬牙,“弟兄们,咱们得玩一回命了!我们若是后退,匈奴人冲入兖州,咱们身后那些百姓们,就要跟十几年前的北地百姓一样,被匈奴人肆意烧杀抢掠。咱们不能退了!”
听到吴有财提到十几年的北地百姓,有士卒白了脸色,有几个年轻的士卒,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吴有财回头看着众人,“当年顾家军,以一敌十,将匈奴人打得落花流水。咱们军师可是顾家后人,弟兄们,咱们得给军师争口气,不能让她丢脸!”
提到顾清韵,众人不由士气一振。在青州大营,几乎人人都见识过顾军师的好武功,也人人都被顾家侍卫给虐过。
“军师是顾家后人,咱们也是顾家军了!”
“对,杀他娘的!”
吴有财当年做过店伙计,口才不错,能在青州当上匪首,胆气和鼓舞人心上当然也有一套。他几句话说下来,看众人胆气渐壮。
这时,有马快的匈奴骑兵冲到了吴有财跟前,吴有财举起刀架住了对方的弯刀,两个回合后,将对方砍杀于马下,“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