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宫门,夏天弃看着长长的御街,吐出一口郁气。每次进宫,他总觉得自己是走入吃人怪兽的嘴里,让人憋闷。
巡逻的御林军冲他行礼,顺子和张勇几个守在宫外,一看到他出来,连忙牵了马迎上来,顺子仔细看了夏天弃一眼,小声说,“王爷,不是说一会儿就出来吗?怎么待了这么久啊。”他守在宫外,都有点胆战心惊了。
夏天弃随口搪塞了两句,骑上马离开。
御林军们看着这行人,有人嘀咕,“顺王爷身边的太监总管,好像大家叫他顺公公?”
“是啊,别说,顺王爷身边当差,安稳是挺安稳的。”他的同僚接口,感慨了一句。
“听说顺王爷的性子有些胆小……”不管男人女人,其实都喜欢听些八卦小道。
“行了,你们还不去巡逻,在这边闲磕牙?没事干了?”边上走过的一个御林军头领,听到这两人在议论夏天弃,骂了一声。
御林军们才讪讪地住嘴了,心中觉得传言说顺王懦弱胆小,以至于都没脾气了,看来是真的。这要换个主子,怎么可能容忍一个太监与自己的封号相同?
其实,夏天弃的封号下来时,顺子想过要改名,请夏天弃赐个新名,夏天弃压根懒得想名字,“不用改了,顺王府,顺王爷,顺总管,挺好,整齐。”
夏天弃们没管御林军背后的议论,一行人骑马走上京城的主街,路上有行人,不敢策马,正驱马缓缓行走时,路边一辆马车里,李云珠刚好看到了夏天弃这一行人,看到夏天弃下马,打发顺子去一家点心铺子里,买了一包饴糖。
夏天弃接过饴糖,捻了一块放自己嘴里,剩下的小心收起来。他这些日子,只要出现在人前,都是一
。副失意的样子,就连张勇几个都显得蔫了。
一个大男人,当街吃糖,也不怕人笑。李云珠心里腹诽,有些幽怨地看着夏天弃,她让如意送信过去,顺王爷却未回复只言片语。听说他请父亲赴宴,自己还以为他是有心找父亲说话,结果父亲让自己死心,说顺王爷无意。难道从兖州回京一路上的照顾,都只是顺水人情吗?
她有些不肯信,一咬牙,想着今日自己坐的马车,只是辆普通的马车,就让如意去找顺公公说话。
如意本来不愿,无奈李云珠有些生气,她是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不敢太过违拗,只好磨蹭着找上顺子。
顺子一看到如意,有点傻眼,又不敢拦着不跟夏天弃说,只好让如意待在边上,过去与夏天弃低声禀告了。
夏天弃看向路对面一辆青布马车,微微皱眉。可是,他如今是京中人人皆知的失意王爷,请李尚书赴宴后,再没提过李小姐之事。
大家私下里传言都是李尚拒绝了顺王爷的示好,不愿将女儿嫁给顺王。
而顺王也因此伤心,好久没出过门了。
这种时候,路上万一有人盯着呢,夏天弃需要这个失意王爷的身份。既然是情场失意,看到李云珠,他就不能无动于衷了。
他只好扬起一抹惊喜的笑意,跟着如意走到马车边,“李小姐怎么在这儿?”
“王爷,人多眼杂,恕臣女不能行礼。”李云珠在马车里娇弱地说道,“看王爷消瘦了些,王爷要保重身体。”
“多谢李小姐。”夏天弃干巴巴说了一句,心中暗恼李尚难道回府后没有教女吗?
“王爷,我父亲上次回府,对王爷很是赞赏。”
夏天弃愕然抬头,李云珠透过马车车窗的薄纱,看到夏天弃
。这神色,以为他有些高兴,低声又道,“我父亲说王爷才学很好,是个有才之人。他很是钦佩王爷,我……我也是钦佩王爷的。”
“李小姐,以前有人跟我说强扭的瓜不甜。李小姐品貌过人,李尚书对小姐一片拳拳爱护之心,必定会为小姐考虑周全的。”夏天弃只觉自己释放了最大的善意。他若是恶劣一些,可以借着李云珠的爱慕之心,让李家闹一场,李云珠的闺誉没了,而自己因为婚事不顺而失意的理由,更加名正言顺了。
可是,想着以前清韵说为人要有所为有所不为,他想自己还是别把一个弱女子拖下水了。李云珠除了傻了点,毕竟没犯错。
至于那点爱慕之心,夏天弃觉得,那是李云珠闺中少女的幻想而已,什么一见钟情、救命之恩因恩生爱,最不可靠。
他想着借着这机会,与李云珠说清楚,断了她的念想,就当她对自己那点爱慕的报答吧。
可惜,他想要撇开,李云珠却更觉得夏天弃是为自己着想忍痛割爱,只觉感动万分,“王爷,臣女……臣女回家后,会再求父亲和母亲的。王爷保重,我先走了。”说着,她往车中一躲,吩咐车夫赶车。
夏天弃只觉自己刚才的话都白说了,这李云珠,凭什么认定自己就对他情根深种了?
他不承认,可是这一幕到底还是落入有心人眼中,至少太子夏竞和二皇子夏端都知道了,宪宗也得到了消息。
李云珠倒真是一片痴心,回府后竟然真的哭求李尚和李夫人。
李尚跟她说了京中情势,看她执迷不悟,忍不住骂道,“你一心想嫁,怎么知道顺王爷肯不肯娶你?再说,你若真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