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秀才和何志成两人,一文一武,偏偏还喜欢抬杠,时不时就要互损几句。
顾清韵看两人说话,也没管,反正两人也不会真吵起来。
她盯着人将军营里搜查干净之后,老五跑过来,禀告说粮仓找到了,“公子,粮仓里几个粮库,都满的。就是……有不少流民已经冲进城来了。”
这些流民们要是哄抢粮食,对他们也是个麻烦。
顾清韵直接从投降的士兵里,将几个伙头兵点出来,让人带着他们出南城门,在门前架锅施粥。从知州府、将军府搜出来的肉食也可丢粥里,先将城里的流民往外引。
粮仓前全是持刀的侍卫和匪徒们,五莲城外躲着的流民们,稀稀疏疏跟着匪徒进城,一路上血迹斑斑,官兵的尸首都还丢在地上,他们人数有限,想抢也不敢上去,只是不甘心,围在外面看匪徒们不像之前五莲城的官兵们那样杀人赶人,胆子大了些,赖着不肯走。
等到城外粥棚飘出香味,匪徒们喊着有粥吃了,流民们再不甘心,也知道吃到肚子里的才是自己的,呼啦一下往外跑去,抢着去吃口热食。
粮仓边的流民们渐渐散开,匪徒们齐心协力动手,将五莲城中的马匹牲口套上车,一辆辆装满粮食的大车从西城出城。
顾清韵粗略清点了一下人数,到底未曾受过什么训练,匪徒们人数占优,损失还是不少。此次攻城,匪徒们死伤有近两千多人。活着的人又哭又笑,伤心兄弟的死,高兴终于有粮食吃了。
倒是顾家的侍卫们,被何志成训练了这些时候,一样奋勇拼杀,无一人战死,只有几十个受伤的,但也不致命。
这种世道,大家对死人司空见惯,就连伤心好像都伤心不了多久,擦干眼泪,将死了的弟兄赶紧抬出城掩埋。受伤的侍卫和匪徒,让五莲城的军医为他们包扎之后,全都跟着运粮的大车走,送回石家村去。
有些伤势较重的匪徒,就怕顾公子发现自己的伤好不了,会将自己丢下,眼看着大车过来,露出了栖遑之色,祈求地看向顾清韵。
“这几个伤重,得躺着,先将他们抬上车。”顾清韵站在大车边,一指那几个伤势较重的匪徒,轻声吩咐道。
“公子,我们的大车有限,还得装粮食……”石秀才看了那些伤兵一眼,为难地走到顾清韵身边,低声说道。但是他说的音量恰好能让这些伤兵们听到。
他话音一落,那些伤兵刚松下的那口气,又提了起来。有人忍不住忍痛哭求道,“公子,小的不用躺,小的废了,可会赶马车……”他生怕将自己丢下,找着自己能干的活。
其他几个重伤的一听,也纷纷叫着自己能做事。这么多粮食,只要不被丢下,就能吃饱饭了啊。在很多山寨里,因为粮食有限,也没大夫,只要重伤不能再帮山寨干活的,都是给点干粮赶出去的。他们生怕顾公子也这么做,急着想证明自己有用。
顾清韵知道,石秀才是要给自己一个收买人心的机会,她本也不会将这些人丢下,伸手按在开口说话的那个伤患肩膀,将人按躺在车上,“不要怕,你们既然跟着我做事,无论是伤是残,都不会丢下你们的!”说着她又看了其他匪徒们一眼,“大家放心,只要你们不背叛我,任何时候,我绝不会丢下弟兄们不管!”
“谢谢公子!”那伤患心事落地,红着眼眶喃喃说道。
其他匪徒们也是精神一振,士气更高涨了几分,几个人小心动手,将伤患们安置在粮仓内。
有个伤患脑袋往粮袋边凑,深吸了一口气,“能在粮车里躺一回,死都甘心了。”
其他匪徒们哈哈大笑,吴有财冲那人啐了一口,“看这出息!”
“就是,一听你这话,出息就有限!”陈七也在边上帮着抬人,冲这人笑道,“跟着公子做事,躺一次粮车就满足了?我可要跟着公子天天吃饱饭。”
“哈哈……你这出息,也有限!”石秀才在陈七背上拍了一巴掌,众人不由都哈哈大笑起来。
前前后后一共两百多辆大车运出城,五莲城里的粮仓,也只少了三分之一。
顾清韵看看天色将夜,看来是等不及大车从石家村回来,她叫老五带了匪徒和降兵一起跟车走,先进泽山找地方卸粮,大车再回来运一趟。
她若估算得不错,不管有没有拦截到段铮,赵钧明日都该回来了,他们得赶在赵钧带人回来前,离开五莲城。
老五一听顾清韵的吩咐,就明白了,“公子放心,运到山里的粮食,我会守好的。”这些粮食,可是以后顾家军的军粮。
五莲城的降兵们还有一千多人,这些人,刚好拆零了与匪徒们混在一起。
为了让大家干活,军营里也架锅做饭,几千个匪徒们人人都吃了一顿干米饭,还有肉汤。吃完之后,连夜干活。
到了天色微亮时,五莲城的粮仓终于搬得差不多了,城外的流民们,顾清韵安排人,给他们每人发了一斗粮食,让他们赶紧离开躲起来。
当旭日将升时,顾清韵让人将吴永忠带到了城门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