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胡家村都已经乱了套,所有人都在讨论自家先人的尸体。
一群人跑来问我解决的办法,甚至被我踹过的男人都找我赔礼道歉。
我懒得理会他们。
胡家村村民的态度让我感到很恶心。
我并不是不想帮他们,而是我自己都没有头绪。
杨羽灵是胡天明请来的,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退一万步来说,事不关己几不关心。
但出于职业道德,我得让胡天明重新恢复健康。
回到胡家大宅后,我站在胡天明的床边,此时的胡天明依靠吊针的药水补充营养。
虽说胡天明已经被医学认定为“活死人”,也就是植物人状态。
但实际上胡天明还是有醒过来的可能,毕竟把握在我手中。
“我爸还没享福,就这样离开,我对不起他……”
胡家四个女儿叽叽喳喳委屈起来。
我直接掀开盖在胡天明身上的棉被,从大腿中间的位置开始腐烂,一直到脚底板。
张慧告诉过我,胡天明本就有糖尿病病史,现在变成这样,哪怕最厉害的医生见到都摇头表示无能为力,只能带回家安度最后的时间。
的确,胡天明不能再拖了。
再拖下去,人就没了。
当天晚上,我回到家中。
好几天没和父母一起吃饭,他俩见到我回来,也是挺高兴的。
“胡家的事情办得咋样了?”父亲问我。
“难搞……”我摇头叹气道。
“哦?说来听听,还有什么事情能把你给难倒?你还没坐牢之前可不是这样的性格,那时候有啥事情你都硬着头皮上,可谓是百战百胜,从未有过失败的案例。”父亲饶有兴趣的想知道胡家的事情。
我也没含糊,把这几天发生的事儿大概说了一遍。
最后,我不忘问父亲。
“爸,您年轻时在外面闯荡的时间比我久,对于这个叫杨羽灵的风水师,您有印象吗?”我开口问道。
“杨羽灵啊?听名字,感觉像是杨筠松的后人,不过我也只是猜测。以我的认知,杨筠松的后代并不在粤州生活,并且杨氏风水师家族都是在国际上有一席之位,他们家族都在国外生活,我还真没听说过杨羽灵这人的名字。”父亲点燃一支烟缓缓说道。
这天晚上,我和父亲单独聊天。
从我坐牢期间再到现在,五年时间里和父亲聊天的时间加起来估计都不到二十四小时。
对于我当年一时失误把人家祖坟搞砸,父亲并没有责怪我。
一直沉默寡言的母亲,也没对我有任何的意见。
他们两老默认我应得的下场。
不知不觉,我已经和父亲聊到凌晨一点多。
谁能想到我们两父子在三个小时,抽了四包烟,喝了两箱瓶装啤酒。
本来有了醉意,打算回房间睡觉时,一个来电把我激醒。
我定睛一看,来电备注写着张慧。
“喂?慧婶,这么迟了有啥事吗?”
“天啸,你是个好人,这些天麻烦你为我们胡家操心了。”
“咳!多大点事儿,慧婶您放心吧,我一定会让天明叔醒过来的。”
“其实吧,我是想跟你说,既然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咱也没啥事情要做了。你为我们胡家所做的一切,我和我的儿女都看在眼里,我们也忠心感谢你。”
“慧婶,您这是要干嘛?”
说到这儿时,我感觉不对劲了,故意打开免提给父亲听一听我和张慧的谈话。
“我和我儿子女儿商量过了,就这样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也没必要继续搞下去,这样对你对我都在浪费精神。或许我老公就是这样的命,他活不了多长时间。”
“我明天请医生来我家一趟,让医生断定一下我老公还能有几天的时间。如果哪天我老公不行了,我再请你过来送我老公走最后一程。”
“我……我……对不起我老公,也对不起你啊!天啸!”
电话里的张慧哭成泪人。
我听出了她的绝望,也听到她的儿女正在安慰张慧。
张慧做出了最坏的决定,她不再让我为了她家的事情而操心。
我没对张慧回话,就这样一边抽烟一边听电话里的安慰声音。
许久后,电话里头突然安静下来。
说话的人却是胡启光。
“喂?刘天师,我是胡启光。”
“我现在在外边的院子,我弟和我妹正在安慰我妈,有些事情我想单独跟您说,所以暂时避开他们。”
“刚刚我妈说的话,您也听到了。其实吧,我们也是做出了很痛苦的决定,以此放弃对我爸的治疗。所以,刘天师,真的很抱歉,并不是我们不相信您,而是真没必要再弄下去了。”
胡启光用恳求的语气跟我说话。
我满脸疑惑,开口问胡启光。
“你们咋想的?我不是说过吗,我可以救你爸,但只是时间问题而已。你们别这么心急,肯定有办法。就这样放弃你爸,难道你不想让你爸醒过来享福吗?你两个妹妹都还没结婚,你爸虽然当了爷爷,但还没当外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