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来送死呢?”
听了他这话,展煜未被激怒,沉声道:“周宗主,贵派陆长老所率一干杀手已被我的人马尽数阻在山下,一时半会儿进来不得,白道各派精锐高手待命在外,不久也将赶到,劝你收手离开吧。”
这一句并非虚张声势,眼下江湖大乱,会议再如何隐秘,在这紧要关头都得提防祸患。谢安歌在五里坡留了三十余人以备不测,总舵就在一江之外的江天养只多不少,其余八大掌门虽是孤身赴约,但在这绛城内外,他们究竟有无后手,谁也说不清楚。
可周绛云只是嗤笑了一声,轻蔑道:“再多的蝼蚁还是蝼蚁,对本座来说不过多踩几脚罢了,何况……白道十大掌门现在不过是砧上鱼肉,等所谓的援军赶到,他们早就成了一滩肉泥。”
展煜心里一跳,穆清低声道:“煜哥,师父他们都中了温柔散,离药性消退至少还有半个时辰。”
凭他们二人,能拖住周绛云半个时辰吗?
展煜正待出剑,冷不丁一条奇长黑影就从侧面扫来,他急忙揽住穆清上跃,低头看去又是一条长鞭。林中草木杂多,展煜带着穆清绕树飞过避开鞭袭,不想这鞭子竟跟长了眼睛一样兜转过来,倏地缠住了穆清的脚腕,顺势将她往下扯去。
见此情形,展煜直接将剑掷向穆清,后者接剑在手,折腰向下一翻,主动朝鞭子来处飞刺过去,眼看就要杀到敌人面前,对方猛一抖手,穆清便向后倒飞,身侧青影疾闪,展煜一手将她往上抛起,一手夺剑斩向长鞭。
他们配合堪称天衣无缝,鞭子被剑削去一头,龙腾蛇舞之势却是分毫不减,展煜连连出剑,长鞭也伸缩不定,三招过后鞭剑相缠,展煜一脚踏上树干,“蹬蹬蹬”连踩七步,旋即翻身跃下,正落在敌人身后,反手一剑刺去。
“锵”的一声,剑锋撞上鞭梢,展煜抬手与其对了一掌,只听一阵炒豆似的爆响声,两人斜身错开,展煜后跃一丈三避过长鞭横扫,右手持剑平伸,穆清便落在他的剑上。
这番交手兔起鹘落,二人定睛看去,那鞭子绕了半圈飞回主人手中,白衣血袖,正是方咏雩。
方咏雩在道观里与昭衍激战了一番,又施展轻功疾奔至此,面上比往日更无人色,冷声道:“师尊,追杀十大掌门要紧,这两个人就交给弟子吧。”
周绛云适才本欲出手,发现方咏雩赶到才收了玄蛇鞭,目光在他和展煜之间打了个转,哪能不知方咏雩是在求情?不过,周绛云对这两个后生晚辈兴趣寥寥,料来十大掌门快要逃远,便嗤笑了声,身形一闪向前方追去。
展煜和穆清心中发急,当即双飞如燕,左边挺剑划圈,右边拳脚齐出,欲拦周绛云去路,却听破空声响,方咏雩挥鞭劈上一棵大树,无数枯叶断枝簌簌落下,二人纵跃闪开,跟着又是一条鞭影呼啸而来,忽左忽右,忽上忽下,虚虚实实难以捉摸,委实令人眼花缭乱。
如此一来,二人已失先机,周绛云瞬息飞出了七八丈远,再跃上树冠扫视一圈,唇角忽然勾起,玄蛇鞭抖擞飞出,紧紧缠住另一棵大树,凭风一荡又一掠,几个起落过后,方才从他面前逃走的二三十人又出现在他眼中。
身后突然传来了“噗嗤”一声,众人下意识回头看去,只见队伍最末的一名丐帮弟子双脚离地,笔直如剑的玄蛇鞭将他胸膛贯穿又把人高高挑起,直向前方人群砸去,大家下意识向旁边闪避,却有一人凌空飞起,竟是玄蛇鞭绞住了他的脖子,缠着人扑向十大掌门。
两名蓝衫护卫纵身跃出人群,一对长刀将这具尸体劈成了三段,随即刀势倏变,居上者一招“开门见山”,在下者一式“青龙探爪”,双杀双抹同时逼近,劲风都被刀锋斩破,寒芒疾奔周绛云头顶和胸口。
这两人刀法高强,又是一对兄弟,同吃同住同练功,连人带刀早已默契相通,周绛云斜身错步,刀锋始终不离他身周方寸,玄蛇鞭隐隐受制,众人见了纷纷精神大振。没等他们加入围攻,忽听“啪啪”两声,玄蛇鞭一抖一卷,两把刀被绞成了一团破铜烂铁,鞭子再一展一抽,上面那个人的身子就被拦腰劈断,血雨浇了下面的人满头满脸,他痛呼道:“大哥!”
“哥”字才出口,长鞭已破空落下,本是柔软的鞭身竟变得坚硬如铁,这人侧身奔右,半片身子却留在了原地——他整个人从左肩到右腰斜着裂开了。
好狠的一条鞭!
众人无不大惊失色,又听风声劲烈,周绛云已如苍鹰扑兔般飞扑过来,十余个丐帮高手齐齐出手,他却视若无睹,玄蛇鞭疾点疾缠,一丈之外的人来不及反应就被他扯到面前,刀剑棍棒无一能近他身,这边一道血箭冲天而起,那头又有一个人砸在树上,直似饿虎扑羊,势不可挡!
一人战一众,单鞭对群兵!
最恐怖的莫过于,在这片血肉横飞的林地上,除了兵器交鸣之音激烈响起,竟无一声惨叫传出,无人能在周绛云手下走过三招,也没有谁来得及垂死挣扎。
谢安歌本就心忧穆清,见此情形更是浑身发寒!
几息之后,周绛云身周只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