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去,清白与否自有结果。”
昭衍“噗”地笑出了声,见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自己看来,连忙摆手道:“对不住对不住,我只是触景生情,想到了一桩好笑的事。”
玉无瑕冷冷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小山主不妨说来一听。”
“杀人不过头点地,皮肉受苦不如攻心,拿兰姑的女儿逼迫她说真话,确实是一招妙棋。”昭衍拊掌笑道,“只不过,倘使我没记错,当年听雨阁假借生花洞余孽掳掠方怀远妻儿刑讯相比,用的也是此法吧?”
猛虎尚有舐犊之情,可有些人远比虎狼狠心。
堂中一时间鸦雀无声。
半晌,玉无瑕坐回了原位,唉声叹气道:“把戏用旧,看来不服老是不行了。”
“我倒有个新点子。”昭衍笑眯眯地道,“正所谓‘擒贼先擒王’,既然杜允之口口声声说玉楼主才是幕后黑手,不如就请玉楼主先往暗狱走一趟,我等再将兰姑带去当面拷问,只要玉楼主身正不怕影子斜,吃些皮肉之苦便能洗清嫌疑,这样如何?”
玉无瑕抬头看他,妩媚动人的笑容终于维系不住,眉目里满含煞气。
“昭衍,不可失礼。”江烟萝轻声道,“六年前绛城诛魔一役,玉楼主居功至伟,此后为听雨阁鞠躬尽瘁,办过不知多少朝野悬案,功劳苦劳数不胜数,岂可草率相待?”
闻言,昭衍从善如流地朝玉无瑕赔了罪,退回到江烟萝身边。
好个一唱一和!
玉无瑕心中冷笑,又瞥了眼地上的杜允之,索性起身向萧正则一拜,道:“阁主,属下承蒙您的看重,于两月前接手此案调查真相,却是办事不力,又卷入到案情龃龉之中,一来无颜担当重任,二来只怕无以服众,在此自请受罚,听凭处置。”
以退为进,果然是能屈能伸的锁骨菩萨。
萧正则高居在上,将底下人的明争暗斗看了个真真切切,他沉吟了片刻才道:“我暂且收回你手中一切权柄,惊风楼自你往下三级要员即日起不得离开平安坊,随时听候审讯,直到水落石出。”
玉无瑕未有半分异议,低头道:“属下遵命。”
“惊风楼的事务……”萧正则抬眼一扫,“姑射仙,由你暂代处理,意下如何?”
江烟萝却道:“属下以为不妥。”
“嗯?”
“阁主信重,属下不胜荣幸,本该为您分忧解难,但是……”
话音一顿,江烟萝面露惭愧之色,道:“想来您也知道,属下常年奔波在外,对京中人情诸事知悉有限,这些年幸有陈朔为我打理楼中事务,若再接手惊风楼机要,只怕左支右绌。”
这话说得情真意切,若非萧正则知道美人皮下生得怎般心肠,恐怕也要被她骗过。
不过,算她识相。
“既然如此,在本案尘埃落定之前,我会亲自掌管惊风楼事务。”萧正则语气渐重,“姑射仙,你身为浮云楼之主,早些年岁数尚轻,我不曾多加过问,如今你已是桃李年华,当知朝野诸事孰轻孰重,本案后续就移交你手,你也趁此机会好生磨练一番,尽快担起楼主的责任来。”
江烟萝这回没有推诿,福身道:“遵命。”
萧正则的目光落在了昭衍身上,神色稍缓道:“这一次,小山主为我听雨阁助力良多,实是劳苦功高。”
昭衍谦逊道:“兹事体大,略尽绵薄之力罢了。”
萧正则一笑,忽又问道:“你可愿加入听雨阁,从此为朝廷尽忠效力?”
这话问得毫不遮掩,莫说是江烟萝和玉无瑕,便连半死不活的杜允之也听得清清楚楚,俱是心头一凛,屏息静待回答。
昭衍没有片刻迟疑,直言道:“不愿。”
萧正则并未动怒,抬眼一扫江烟萝,语气平和地道:“我观你也不是甘于平凡之辈,若是有何难处,不必顾虑重重。”
“难处算不上,只有一点——”昭衍苦笑道,“在下出身草莽,总归要回江湖中去,若是加入了听雨阁,一旦传扬出去,恐怕三山四海就没有在下的容身之地了。”
玉无瑕斥道:“大胆!”
萧正则摆了摆手,凝视着他道:“替听雨阁办事,会武林同道让对你不齿?”
堂中没有外人,昭衍也不遮遮掩掩,坦然道:“是。”
“为什么?”萧正则神情淡淡,“因为听雨阁是他们口中的‘朝廷鹰犬’,还是去岁方家那桩案子?”
昭衍叹道:“阁主心知肚明,何必为难在下呢?”
“那你知道,我是怎么看待江湖人的吗?”萧正则笑了笑,这笑容不见狠意,只是有些冷。
昭衍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道:“侠以武犯禁。”
“你出身关外,却读过韩非子的《五蠹》?”
“毕竟百十年前,寒山也是关内之土。”
“你既然明白,我也不必多费唇舌。”萧正则目光渐冷,“近百年来,武林纷争与日俱增,江湖虽有黑白两道之分,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