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色一变,萧正风同样冷下了脸,谁也没想到对手竟是如此难缠,在这场人数相当的混战里,死伤亦是相差无几!
然而,一个地支杀手临死之前,已拼力放出了信号烟花,那猩红的花朵在头顶炸开,震落了几许碎石,尖利无比的声音亦传出了老远!
看到这一幕,萧正风总算放心,他的目光重新落在方敬脸上,问道:“你就是那姓方的贼头子?”
方敬没有回答,只是森然看着他。
这样的反应无疑是默认了,萧正风冷笑道:“你可知本座是什么人?”
“当朝太后的亲侄子,庆云侯世子,听雨阁紫电楼之主。”顿了下,方敬咧开嘴笑了,“该杀千刀的虎伥。”
萧正风面色一寒,却没有被他激怒,只将长枪抬起,遥遥指着方敬道:“你既然心知肚明,还敢行此谋逆之事,就不怕死无葬身之地?”
方敬亦是冷笑:“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萧正风怒极反笑:“动手!”
一声令下,刀鸣应声,那厢厮杀疯狂更甚,这边方敬与萧正风同时身形闪动,前者如鹰隼般飞扑而下,后者旋身侧让,反手一枪靠背刺出!
经过刚才那番交手,二人都对彼此的实力有所估量,论武功高深、招法精妙,萧正风无疑更胜一筹,可方敬经验老到,出招变招间攻守变换自如,虽是一刀在手,却是灵活奇诡、如臂如指,抢得“唯快不破”的要诀,纵然以短敌长,招架起来亦有条不紊,一时间谁也奈何不得谁。
关键在于,萧正风不消多时就能等来援兵,而方敬没有跟他耗下去的底气。
一念及此,方敬面上闪过一抹冷色,眼见长枪当胸刺来,他这回竟是不闪不避,只将刀锋斜压而下,原本刺向胸膛的枪尖被迫偏移下落,捅入了方敬左边腰腹,而他用血淋淋的左手死死抓住了枪身,蓄势已久的长刀霹雳斩下,但闻一声铿锵,枪身衔接处被他一刀斩断!
萧正风没想到此人悍勇至此,猝不及防下手里只剩了一把短枪,方敬向后一翻,抬起一脚踹在萧正风胸口,后者顿觉脏腑颠倒,一口血就喷了出来,可萧正风亦非易于之辈,顺势抓住了方敬的脚踝,五指用力一捏,筋断骨折。
两人都发了狠,方敬左脚畸形站立不稳,萧正风便趁他病要他命,短枪直向方敬腰腹伤处刺去,果不其然撞上一面白刃,他往旁侧一闪,追来的一刀横削就落了空,瞅准方敬去势未绝,萧正风一枪刺他腋下空门,左手趁机握住了那把戳在方敬腰间的短枪,用力向后一贯,本是入肉五分,这下直接将人捅穿!
鲜血狂涌,萧正风一声冷笑就要将枪拔出,不想方敬手臂下压,死死夹住了他的短枪,同时劲风回荡,长刀竟换到了左手,以诡谲莫测的角度奇袭而来。
萧正风当即意识到不对劲,奈何他兵器受制已来不及松手闪避,只见一点寒芒在眼前放大成一片飞白,紧接着剧痛从右眼袭来,下一刻,他的世界黑了一半。
刀尖捅进了他的右眼窝!
“啊啊啊啊啊啊——”
任是萧正风武功高强,终究不是铜皮铁骨,他一掌拍开方敬,半边脸已是鲜血淋漓,浑浊的浆液混合血水一同淌下,他痛彻心扉,发出了不似人声的惨叫。
众暗卫察觉不妙,顾不得自身安危,拼命朝这边赶来,方敬被萧正风那一掌拍得口吐鲜血,却知此时已到存亡关头,提起一口真气再度冲过去,那萧正风已是发了狂,染血双手劈空乱舞,掌力轰在坚硬的岩石上,整块石头都四分五裂。
方敬让开了一掌,背后暗卫已然杀到,眼看就要将他一刀枭首,旁侧蓦地闪出一道人影来,奋力将方敬撞开,那一刀落在他身上,几乎将他开膛破肚,这人却是紧咬牙关,莽劲往前一扑,手里的短刀也没入暗卫胸膛,二人皆不曾松手,直至双双气绝身亡。
热血溅在背后,方敬没有回头去看,他的眼中只剩下了因伤发狂的萧正风,将轻功施展到了极致,猛地朝萧正风扑了过去。
萧正风瞎了一只眼,耳力却未受损,当即听声辨位,一枪刺向自投罗网的方敬,孰料这浑身浴血的人竟还有余力,单手抓住枪尖,顺势欺身而近,忍痛提膝往萧正风腹下一撞,趁其吃痛之际,方敬用力一仰头,而后狠狠撞上他的脑袋。
“咚”的一声闷响,两颗头颅结结实实撞在一处,俱是血流不止,萧正风本就头脸受伤,这一下将眼部伤口撕得更烈,他痛不欲生,手下力道不由得一松,方敬趁机抓住他手腕用力一扭,最后一根短枪离手落地,不等萧正风反抗,喉间便是一凉,竟是长刀抵在颈前,但凡他稍稍转头,就要皮开肉绽!
电光火石间,仅剩的九个兄弟都聚集在方敬身边,个个提刀向敌,以血肉之躯将他与萧正风挡在身后,众暗卫亦是靠近,奈何晚了一步,眼见萧正风受伤被擒,一个个亡魂大冒,有心拼命救主,却是投鼠忌器。
就在此时,山谷外传来烈马嘶鸣声,显然是看到烟花的大队人马终于赶到。
方敬受伤的腰腹只是草草点穴止血,整张脸几乎被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