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后围住展煜,道:“我就先杀了你,再提你人头去追那小兔崽子!”
“放马过来!”
展煜不怕她二人合攻,只怕她们对昭衍和方咏雩紧追不舍,如今没了拖累在侧,他心中反而澄明下来,一面招架两人夹击,一面迅速思考对策。
柳郎君武功不敌他,而白凌波在无赦牢里关了十六年,又曾深受阿芙蓉药瘾煎熬,就算她当年武功盖世,如今也不过剩下三四成道行,可适才比拼内力,展煜骇然发现她体内气劲浑厚非常,十有八九是服用了某种秘药,这种药物固然能强提一时功力,却会对人体造成巨大损伤,更加无法长久,只要他能拖延个一时半刻,情势必定调转。
想到这里,展煜将身法催动到极致,倚仗灵动自然的剑招与这二人纠缠,每每游走在生死边缘,偏生又在千钧一发时四两拨千斤,柳郎君越打越觉憋闷,白凌波也不由得烦躁起来,虚晃一招后以肉掌硬生生抓住剑锋,右手攥指成拳,运足十成功力向展煜胸膛击去,同时柳郎君闪至展煜背后,悍然封住他退路。
避无可避之下,展煜唯有抬掌硬接白凌波一拳,眼看拳掌就要相撞,临时又变掌为爪,虚虚包裹住白凌波的拳头,指尖在她腕节上一按,凌厉的内劲透骨而入,像是要把这只手掌齐腕割下来,白凌波心下一惊,连忙就要收拳,不想展煜抓住她手腕往旁侧一带,竟是朝剑刃撞去。
“好小子!”
关键时刻,白凌波屈指弹在展煜掌心,堪堪挣脱了他的桎梏,手腕以毫厘之差错开剑刃,吓出了她一身冷汗,心中怒火随之愈盛。
展煜趁机夺回长剑,反手一挥逼开柳郎君,道:“适才白洞主有句话说得不错——有朝一日,我定会向生花洞讨回血债,让你们多活了十五年,是我之过也。”
即便被囚十六年,白凌波心中仍有傲气,怎能容忍自己被个小辈逼迫至此,她对柳郎君道:“去追那两人,待我杀了他就来与你会合!”
柳郎君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花蝴蝶,面露忧色地道:“洞主,你现在……”
白凌波冷厉地打断了她的话:“难道我连一个小辈都杀不了吗?”
柳郎君不敢多话,咬咬牙直奔昭衍二人离开方向追去,展煜正要拦截,奈何白凌波已闪身而至,展煜一剑未到,她的手掌便如鬼魅般偏移开去,陡然间并指如刀,朝他持剑的手腕斩下。
一时恍惚,展煜虽然及时避开,这两指仍点中了他手臂尺泽穴,此乃手太阴肺经上一大要穴,遭白凌波点中之后不仅半条手臂卸了力道,气血运行也为之一滞,他不敢再分心旁顾,定下心来振臂回荡,连出三剑化解了白凌波咄咄逼人的攻势,心下暗自忖度——没了鬼琵琶,即便身怀浑厚内力,白凌波的武功仍是轻灵一道,招法虽然奇诡多变,却做不到一击制敌,与这样的对手交战,除了以力破巧,还得着重应变,打断她招式连击。
思量之间,白凌波又是两掌齐出,一上一下向展煜面门和胸膛击来,展煜不再出手格挡,反而就地一滚,鞭腿扫向她双膝,待白凌波腾身躲避时,展煜这才旋身出剑,用的却是临渊剑法起手式“断冰切雪”!
这一剑自下而上,毫无花巧可言,仿佛冰湖上正忙于刀劈斧凿的工匠,白凌波尚在半空,剑刃已向她腰际劈来,此时要想出手化解已是不及!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人影从地上掠起,竟是花蝴蝶拼命赶来,飞扑挡在了白凌波身前,剑刃当即劈入骨肉!
“啊啊啊——”
一声惨叫惊动了半片树林,白凌波得了一合之机,身形一闪转至旁侧,屈指凝力弹在剑刃上,这一指用了她十成功力,精铁铸造的长剑应声而断,可就在剑断刹那,花蝴蝶整个人也拦腰断成了两截!
霎时间,鲜血喷溅如红雾,白凌波只抱住了半个花蝴蝶,她脸色大变,流露出从未有过的悲愤哀恸,连声呼唤了几句,可花蝴蝶两眼涣散,已经咽气了。
这是生花洞仅存的两人之一啊!
她本就命不久矣,现在花蝴蝶一死,仅凭柳郎君独自一人,如何担负起重振生花洞的大任?
后继无人,往往比英雄末路和美人迟暮更让人心如死灰。
“你……”
展煜手握断剑踉跄退了几步,抬头只见白凌波颤抖着放下花蝴蝶的尸体,随即转过身来,盯着他一字一顿地道:“我、要、你、死!”
说罢,白凌波探手在腰间一抹,取出一颗药丸塞进口中,原本苍白如纸的脸色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她无视迎面而来的断刃,悍然一掌劈向展煜面门,后者连忙侧身一让,白凌波的腰肢却像蛇一样扭转过来,抬腿勾住展煜下盘,一手屈指抓住他的手腕,旋即猛地一绕,硬生生将展煜的右臂向后折去。
“咔嚓”一声,裂骨如破竹!
与此同时,东面一追一逃的昭衍和柳郎君不约而同地止住脚步。
展煜与白凌波这番交手,细究起来不过百十个回合,三人一路疾行也不足三里地,花蝴蝶那声惨叫响彻云霄,不仅是他和柳郎君,连昏迷中的方咏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