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者正是云海书院官脉的人,姓沈,名翰文。
没错他还有一个身份,云海书院大儒沈稷之子,沈浩然的老子。
都说官位世袭制,但在云海书院这边,走的路也会世袭的,尤其是有了沈稷在前面铺路,就连其弟子都受益无穷,更何况是沈瀚文这个亲儿子。
自然也是走的官脉,凭借七境大儒铺路,修行路上顺风顺水,修行资源不缺不说,就连官路也是平步青云,最高时身居青州牧,在外执掌一州之地可谓是位高权重。
而凭借他自身的背景加上其身后的能量,在位期间虽然依旧过着奢靡的生活,但也让整个青州改善了不少,做了不少实事。
但身为修行中人,当官自然是为了修行服务的,所以当他跻身成天象境后,就辞官回了云海书院。
不过沈瀚文倒是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天赋一般,想要入上三境难上加难,早早就成亲生子,至于上三境,那全看缘分了,强求不得。
而当夏凡当初单刀赴会云海书院之时,他正在不祥之地镇守,老子想争取一番院长的位置,作为儿子就算不能帮到什么,但也不能拖后腿不是,所以主动来到这边,为得就是堵住宗内的悠悠众口。
大概的意思就是,你瞧,我爹虽然没去不祥之地,但他儿子去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但他万万没想到,当他再度见到自己父亲之时,得到却是自己儿子以死,就连他父亲沈稷,堂堂七境大儒也被罚到不详之地镇守,老祖亲自下的命令,他们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
无论是杀子之仇还是断了自己父亲晋升之恨,沈瀚文对魔宗之人自然不会有什么好感,甚至还有深深的恨意。
不过这些也正常,毕竟面对这种仇恨,若是还能泰然自若,那也真是个汉子了。
不光如此,当他得知自己儿子死讯之后,第一反应就是打听杀自己儿子的凶手,但得知对方居然是魔宗柳祖夫君之后,他就放弃了报仇的想法。
诚然,凭借他的修为,只要夏凡下山,他总有机会下手,但之后呢?自己一命抵一命?恐怕到了那时,上三境不可死于人域的规矩就要破了。
所以十分识时务的自己吞下了这个暗亏,因为不敢。
但他面对与夏凡有关的人就没有那么顾及了,就比如此时血河之上正在厮杀的墨镜春几人,巴不得几人死在这边。
当然,也因为上次的事,宗门之内官脉与文脉的关系更加紧张,尤其是宗门之内的文脉一枝的后起新秀李观棋,他现在有多优秀,沈瀚文就有多愤怒,毕竟自己儿子与他年纪相仿的,若是不死,现如今恐怕也有机会快速晋升的。
“史三金,注意言辞,魔宗这种自大的性子,早晚会招来灭顶之灾,毕竟我云海掌握兵马调动,你说呢?”沈瀚文幽声道。
如今大世动荡在即,就拿上次一战来说,姜国的猬卒自有他们自己来调度,排兵布阵他们擅长。
但统一后方修士分配,何时支援,何时撤退却是云海住院的人在做,因为所有宗门之内只有他们对此道有过研究。
在这方面,官脉一枝甚至还要胜过文脉,毕竟文脉之人从未入过仕途。
就算是李观棋擅长棋道,也可领兵而战,但他只能谋划一军,而调度需要的是审时度势,是眼界。
各处资源也都是他们统计,然后与四海阁沟通,最后派人分往各处,可以说,云海书院就是人域这边上三境之下的战场的智囊团,而四海阁就是最强的后方补给点。
至于其余几家,妥妥的打手。
只有到了上三境之上,才有凭借自身战力扭转战局,至于九境绝顶,那更是不用说,他们能顶住,人域才能顶住,况且那个战场的情况也轮不到他们来操心。
闻言,史三金双眼微眯,一抹寒光闪过,幽声道:“哦?小子,你在威胁我?”
虽然同样是上三境,但史三金成名多年,在人域整个天象境中也是不折不扣的老前辈。
有些甚至与自家宗主都是同辈中人,只不过差了一些运气,所以修士一直没有入上三境。
而他们这些人才是这次晋升上三境的主力军,几个每个宗门都会有这样的几个人物。
但反观沈瀚文,他儿子才多大,入天象境还不过百年,一身实力虽然不弱,但比起史三金来还是有不小的差距的,更何况还是个官脉。
玩心眼,他们确实有一套,但要看手上的活计,他们着实不够看。
感受到史三金带来的压迫感,沈瀚文沉声道:“不敢,在下可什么都没说,是阁下想多了。”
“是嘛,但愿是我想多了,天下各宗都会死人,我魔宗自然也不例外,这没什么好说的,但是...若是因为你云海书院故意为之导致我宗门弟子身死,那么不好意思,别人我管不了,但你会死,我甚至回人域调查一下你这一脉还有没有血脉在世,然后斩草除根,让你全家死绝。”
“大儒都保不住你,我说的!”
此时的史三金一改往日不正经之态,脸上表情严肃认真,眼眸之中闪过寒意,杀意毫不掩饰的散出,直勾勾的盯着沈瀚文,仿佛但凡他有逾越之举,马上就有雷霆一击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