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桓摇头,“不满意,只有韩家满门死绝,才能泄我心头之气。但我不指望你们帮我下杀手,这般就行了,其余等我回京都再说。”
三年前,邹桓进草原,被暴风雪隔绝,失踪了三个月。
那时候,戚将军见大将军犯愁,总算知道了邹桓的身世。
如今再听邹桓这么说,倒也不觉得夸张。
但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回京都?”
邹桓想了想,应道,“我还需要一次举世皆知的大战,过几日,我要再进草原一趟。”
李敬担心,嘱咐道,“你要如何行事,一定事先说明白。”
“放心,我不会轻易涉险。”邹桓应了一句。
李敬忍不住翻白眼,这话说的,连帐篷角落的蜘蛛都不相信。
戍边军中,从上到下,谁人不知。
进了铁面将军的敢死队,就是和阎王拜了把子,时不时就要去阎王爷门前打个招呼。
但不得不说只要进了敢死队,立功受赏就是吃饭喝水一样容易。
而且简家是真大手笔,敢死队从二十一人,到如今的一百人,吃喝穿戴用,从来都没有亏待过。
普通兵卒吃饭,两日一顿荤腥。
敢死队却是顿顿有肉,甚至还有羊奶和鸡蛋,不限量,随便吃。
所有武器装备,几乎是回来一次就更新一次。cascoo.net
而且所有银子都是简家负责,从来没用过戍边军一文钱。
账目清清楚楚,谁想看都行,随便翻!
刚开始,也有想给家里子侄安排一下这样的小队,就是为了把子侄捧上位。
结果看过账册,大半都打了退堂鼓。
也有一个不信邪的,几乎照样全扒,给侄儿组建了一个十人小队,没敢深入草原,只在边缘寻找机会,做个斥候。
但是只出去十日,就只活了一个回来报信!
有人说他们运气不好,但真正的聪明人却都嗤之以鼻。
世上哪有那么多幸运,一次也许是幸运,但每次都能活下来,以最小伤亡,甚至是零伤亡,换来十倍甚至百倍的蛮人被杀被俘,那就是
。本事了。
十三四岁的少年,能杀出一条血路,打下如今的赫赫声名,也累积了满身伤疤!
这也是戍边军所有将军,即便不知道邹桓身份,也依旧隐约把邹桓当做戍边军接班人的原因!
邹桓也不再多说,起身找李峰要了一套干净衣衫,把脏的换下,自觉身上没有血腥味道了,这才告辞。
一百人的小队,已经集结完成,只等他一起回三里镇。
每次从草原回来,回三里镇住几日,已经是惯例了。
他们大半人的亲人都在简家庄子上,如今凑了足有老少三百多口子。
他们跟着邹桓在外出征,他们的亲人就在庄子里,种地种药材,卖西瓜,孩子们甚至在读书,真是安逸又幸福。
他们无论在草原上经历了何等的凶险,何等的艰难,只要回到那个小庄子就会心安。
马坚强提前跑路了,邹桓随便骑上一匹战马,带队风一般跑出大营,看得守门的兵卒都羡慕又自卑。
羡慕当然是因为敢死队的彪悍勇武,来去自由。
自卑当然是因为他们本事不够啊,就是想加入也不成。
方才马坚强一路跑回庄子,所有人就都知道晚上百人队会回来了。
这会儿眼见天色已经黯淡下来,有人忍不住就跑去路口张望。
茶馆里熟悉的茶客搭话问道,“是铁面将军要回来了吗?”
“是啊,马坚强已经跑回来了,这会儿正在家里吃白菜呢。估计将军和我们家里小子也快了。”
“这次将军走了几个月,好像时间不长?”
“也不短了,三个月呢,马上秋收,许是惦记营地这边,就早早回来了。”
众人正说得热闹,突然远处烟尘四起,马蹄声声。
众人都是嚷了起来,“哎呀,回来了,回来了!”
几乎是不等话音落地,马队就到了眼前。
邹桓没有停下,一马当先跑回庄子了。
但其余兵卒却扯了缰绳,跳下马,同家里人说笑,然后把自己的弟弟妹妹或者是儿子女儿,甚至是老爹老娘扶上马,骑个新
。奇。
于是,方才还彪悍铁血的队伍,瞬间煞气全无。
兵卒们牵着缰绳,坐在马背上的家里人忐忑又骄傲。
茶馆里众人眼见马队拐下小路,忍不住羡慕。
“家里儿孙有一个这样出息的,真是死也瞑目了。”
“是啊,真是太威风了!怪不得说这是戍边军最厉害的队伍呢。”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也都是脑袋掖在腰上,随时准备没命啊。”
“那是当然了,吃这口饭,肯定要担风险啊。不说杀蛮人,就是进山摘个蜂窝,还有可能摔死呢。”
“就是,天下没有白给的馒头!”
“简先生病种,有人还幸灾乐祸呢。真是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简先生就算不在戍边军了,还有将军呢,以后简家只有更风光的,怎么可能没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