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桓冷笑,依旧轻轻拍着马坚强,高声应道。
“都说戍边军铁血忠诚,面对蛮人从来没怂过!我们边塞人没一个不崇敬的!但没想到,戍边军这锅好汤里,也有这样的老鼠屎!颠倒黑白,故意构陷!你不该在军中,你该去衙门,做个欺负老百姓的小吏,绝对是个好手!”
周围都是戍边军,人人听得这话,都是脸色不好。
他们用性命和鲜血打下的赫赫威名,如今被一个半大小子这般嘲讽,谁心里也不舒服。
有人要说话,简大成却抢了先。
“邹桓闭嘴!戍边军的威名不是谁都能质疑的!知道的人,明白你一直想进戍边军,把戍边军当神一样崇拜,这会儿太失望才口无遮拦。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戍边军不满呢。
今日这事很简单,几句话,所有人就能明白原委,你不可胡言!”
说罢,他抱拳同周围兵将们行礼。
“各位兄弟,这小子平日被家里娇惯坏了,脾气有些冲,各位别见怪。什么事都怕说,今日事情发生了,咱们一会儿肯定能分辨明白。
真是我们家小子的毛病,我让他磕头赔罪。当然若是孩子受委屈了,我也不能干,对不对?”
周围的兵卒脸色终于好了一些。
那汉子还要吵闹,刚张嘴,不想简大成一脚踢到了他的脸上,疼得他惨叫一声。
所有人都惊了一跳,又皱了眉头。
简大成却依旧笑的温和,慢慢收回了脚。
“这天下又不是只有你长嘴了,不管什么原因,方才大伙都看见你欺负我们家马坚强了,这是真的吧?那你就把嘴闭上!”
李敬大将军一直在旁边看着,没有说话。
倒是他旁边的一个副将不高兴了,问道。
“将军,这个马监是不是太嚣张了?”
李敬摆手,“看下去,你就知道了。”
这时候,简大成已经带了邹桓过来行礼,开口就赔罪。
“将军恕罪,今日家里送东西过来,带了马坚强,没想到惹出这样的麻烦,还惊动了将军。”
“没关系,先把事情说清楚吧。”李敬公事公办的模样,众人都摸不到头脑。
简大成让到一边,示意邹桓说清楚。
邹桓也不怯场,指了那个大汉说道。
“我骑了我们家的马,来给我叔送东西,正在屋里忙着,就听见外边有动静,出去一看,这个人已经强行骑了我的马,我的马脾气不好,这才疯跑出来。”
说罢,他又指向简大成那几个亲兵,“他们都在场,他们可以作证。”
几个亲兵心里发苦,这时候怎么说好像都要得罪一方…
有两个狠狠心上前,开口说道,“确实是毕老九突然跳上马背,要骑这马去配种,这才惊了马。”
其余几个亲兵却低着头,唯唯诺诺,“我们没注意,没看清楚…”
那个叫毕老九的大汉这会儿忍着疼爬了起来,嚷道。
“胡说,我就是试试,哪里就强骑了。再说,这明明是战马,怎么可能是这小子的坐骑!
简大成就是把战马挪为私用,他才来两天就这么干,以后还不知道怎么捅娄子呢!这样的人,不能留在后勤营。”
“不,马坚强就是我的马,我从马驹子就开始伺候,一直养到如今的!”
邹桓立刻顶了一句,毕老九疼得嘴里斯斯有声,还没忘了质问,“你说是你的,谁给你证明!”
“大将军,还有李统领,都可以证明!”
邹桓一句话,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到了李敬那里。
众人都是惊讶,不明白大将军怎么能证明?
不想,李敬却点了头,应道,“确实,这马是简家养大的,就是简家的马,不是后勤营的。”
“这…不可能啊,这就是战马,还是难得的好马,怎么可能是简家的!”
别说兵卒们,就是旁边的副将们都不相信。
这时候李峰就给众人解惑了,“这匹马原本叫黑风,出生之后是养在将军府里的,但因为一些事,在西城门外,前腿双双折断,濒死难救。
当时碰巧简大人带了孩子们进城,就把它讨了回去,治伤养伤,细心照顾,才有今日如此的神骏。
前一段我突然见到,也是惊了一跳。但这确实是简家的马,不是我们后勤营的。”
简大成点头,适时加了几句。
“当时,黑风到我们家的时候,几乎救不活,是我家这孩子不肯放弃,寻了猎村的老大夫配了跌打药给黑风治伤,才让黑风重新站了起来。
这两年,我家孩子几乎吃睡都在马厩,喂草喂料刷毛遛马,都是亲力亲为。可以说黑风,不,我家孩子给它换了个名字叫马坚强。可以说马坚强已经是我们家的一员,不是马,是亲人。”
说着话,他冲着马坚强招招手,马坚强立刻就挪了过来,委屈的用大头蹭他的肩膀。